他还特地叫人去打听了一番,消息是真的,从昨日到今日,他忧心不已,一个娘子家被赶出来了,能去哪里呢?
“你可有什么找人的门路?”傅璟问卫云峥。
“找人?”卫云峥脑子里不禁冒出三个字,“皇城司?”
是了,若说找人,谁能比得过皇城司呢?你就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皇城司也有的是手段让你自己蹦出来。
傅璟:“那你在皇城司可有认识的人?”
卫云峥大惊:“你来真的?我怎么可能认识皇城司的人!那可是群吞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不过,你要找谁?竟让你这么费心。”卫云峥才想起来问。
傅璟也没打算隐瞒,说:“秦玉,她被国公府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卫云峥又是一惊,随后竖起大拇指,“她真是个奇女子。”
说起秦玉,卫云峥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对了,我之前在百味轩的厨房遇见过她,兴许可以去那儿打听一下?”
话音才落,傅璟已经动身往外走了。
卫云峥摇摇头,只得跟上。
现在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百味轩近几天的生意也不太好做,不过相比起其他酒楼,已算是很不错了。
傅璟和卫云峥一进店门,堂倌立马就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卫云峥抢先一步答道:“找人。”说着还往那小堂倌手里塞了锭银子,又接着说,“就是先前在你们厨房遇见过的那娘子。”
“娘子?”堂倌愣了,“我们酒楼没有做活的娘子啊。”
卫云峥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环视一周后,忽想起什么,又对那堂倌说道:“一个模样生得极好的娘子,能进出你们厨房,许是你们掌柜或者东家的朋友?”
若说模样生得极好,堂倌想起来了。
“你们是说秦娘子吧!”
傅璟一听,有戏,忙问:“对,你可知她住在何处?”
堂倌摇摇头:“秦娘子有一段时间没来酒楼了。”
傅璟闻言,有些失望。
虽说没问着住处,可卫云峥一时来了兴趣,便问:“秦娘子以前经常来你们酒楼吃饭?”
“那倒不是。”堂倌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照实说道,“我们酒楼的烤肉秘方就是秦娘子想出来的,她与我们掌柜的合作,她给烤肉的方子,我们掌柜的给她这烤肉的一成收益。”
过了会儿,二人离开百味轩。
卫云峥不禁感慨:“原以为我被家里断了银钱已经够可怜了,可没想到这秦玉竟比我还惨,一个娘子家都要自己出来赚银钱讨生活了,那会儿,她还没被国公府赶出来吧?”
傅璟也是才知道,原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秦国公府里。
秦怀永于殿试中得了二甲十二名,榜虽未发,可消息已经由礼部的衙役送到了府上。
国丧期间,不好大肆操办,此次殿试的成绩大部分都由衙役送到各家府上或者落宿的客栈酒楼。
梨园中笑声连连,谢吟秋和秦之遥总觉得她们母女俩是时来运转了,赶走了碍眼的秦玉,秦怀永又高中,事事都顺心。
“娘,近来父亲可有提过我的亲事?”秦之遥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
只要她一日不嫁人,就一日是国公府里头庶出的娘子,只有做了那正经的公侯府里头的大娘子,旁人才再不敢轻贱她。
说起这个谢吟秋就愁。
“我探过你父亲的口风,可你父亲往来不过都是些读人,再者就是商贾,你父亲觉着,那王家商行的少东家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你若嫁过去,往后的日子倒也是大富大贵了。”
秦之遥一听,急了:“娘!我不嫁什么商贾,她秦玉一个养女先前都能和侯府的公子议亲,凭什么我要委身于一个什么商行的少东家?”
谢吟秋蹙起眉头,也是无奈。
她只是个妾,在府里头再威风,手也伸不到府外去,李璇却是正经的高门出身,平日里来往的也同样是高门大户里头的主母夫人,人脉自是不消说。
现下她只能先安抚:“瑶儿,你也别急,我再与你父亲说道说道。”
六月的天阴晴不定,方才还电闪雷鸣,这会儿就晴空万里了。
唯有潮湿的地面能证明,这里才下过一场暴雨。
一大早,小勺又开始骂骂咧咧。
“这是又怎么了?”秦玉从屋里头走出来,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于日常生活已是无碍。
小勺将菜篮子一甩,气鼓鼓道:“还不就是那皇城司!说是京中有逆党藏匿,眼下城门严守,菜农几天才能往城里运一次菜,现在新鲜点的果蔬比那周记的糕点卖得还贵!”
前不久宫中才举行了登基大典,这么快就有了逆党?
这皇城司还真是一刻不得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