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县里,晚上就不能回来了吧?”王心莲喃喃的问了句。
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老爷岭镇和县城之间每天只有两个班次的客车往返,除非自己开车,否则,根本不可能赶回来。
林海点了点头:“得第二天才能回来。”
王心莲沉吟良久,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好像有一年多没去县里了”
林海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呀?我开会,你自己逛街,顺便买点衣服啥的。”
王心莲的眼神里瞬间就充满了欣喜和渴望,但转瞬即逝,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了吧,还得找地方住宿,太折腾了。”
“不折腾呀,我认识个开民宿的老板,他家干净又便宜,条件相当不错,还能给你打折。”林海说道。
王心莲似乎有些失望,轻声说道:“我天生就胆小,晚上一个人在家都害怕,要是住店的话,估计连觉都不敢睡了。”
林海略微犹豫了片刻:“要不这样,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家,两个房间,咱俩一人一间。”
王心莲的脸颊上掠过一丝红晕,低着头,声音低得跟蚊子叫差不多。
“那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林海哈哈一笑:“不麻烦,我走的时候也没顾得上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你可以帮我打扫下,我还得感谢你呢。”
王心莲抿着嘴笑了:“好吧,那就权当是给你当小时工吧。”
林海也笑:“提前声明,我可不给钱哦。”
王心莲歪着头想了想:“那怎么行,你是当领导的,不能这么欺负人呀。”
“晚饭和路费我包了,这种可以吧?”林海认真的道。
“这还差不多。”王心莲笑着道。说完,起身将面碗拿了起来,说了句你赶紧歇着吧,便匆匆出去了。
林海睡了三个多小时,烧也退了,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哪里还睡得着,虽然不知道明天的会议内容,但既然把四个国营林场的负责人都找去了,想必是与林场的工作有关,自己虽然才上任三天,但已经有了些想法和思路,还是要提前准备下,以免被动。
这样想着,找来纸和笔,将脑子里的各种念头整理出来,很快就形成了个远景规划。正全神贯注的写着,王心莲又推门走了进来,见他正伏案工作,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起来了呀,你烧刚退,不好好休息,病在重了咋办?”
林海淡淡一笑:“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娇贵,明天的会是杨记亲自主持,他这个人对工作抠得非常细,提前做些功课,免得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王心莲哦了声,也不敢再说什么,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坐着干嘛,赶紧回去休息吧。”林海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王心莲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没事,我也睡不着,陪你坐会儿。”
林海想了想:“也好,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关于那个关帝庙的,具体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兴建的,目前的情况如何?还有老爷岭地区的土特产都有什么,经济价值怎样?林下参种植,在林场推广的可能性有多大,前期都需要投入多大?老爷岭林区的交通状况如何”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王心莲笑着打断了:“等一下,你问得太专业了,我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呀?”
“没事,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瞎说就可以。”
王心莲皱着眉头:“我知道得太少了,而且也不敢保证准确性,如果是咱俩闲聊倒也无所谓,可你要是在会上谈的话,万一有错误的地方,岂不很被动。”
确实如此,林海听罢,也是不住的挠头。
见他有些失望,王心莲连忙说道:“你可以问老高和贺远呀,他们俩都是老护林员了,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最有发言权了。”
我靠,咋把这两个能人给忘了呢,他心中暗道,于是拿起手机便拨通了老高的电话,完全忘记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电话刚响了一声,老高就接了起来,这家伙居然还没睡。
“林主任,是有啥状况嘛?”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老高明显很紧张。
“没事,告诉你个好消息,误餐补助和交通补助今天都发了,你们俩回来就可以领钱了。”林海笑着道。
老高嘿嘿笑着道:“我们都听说了,林主任,你真牛逼,贺老六这回算是栽了。”
林海很平静:“那件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你们那边怎么样,办得顺利嘛?”
“非常顺利,你那个朋友很给力,替我们想得可周全了,验资程序也省略了,总之一切从简,明天上午,营业执照就能办下来。”
林海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又道:“这么晚打电话,是有几个问题请教下。”说完,便把刚才问王心莲的,又重复了一遍。
还真别说,这两位老资格的护林员确实有两下子,基本上是问一答十,讲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林海没想到的也都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林海边听边记,一口气聊了个把小时,总算告一段落了。
放下电话,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心莲竟然靠着椅子上睡着了。
柔和的灯光洒在那充满活力的身体上,令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细腻,一缕头发垂下来,将清秀的面庞遮挡住了些,看上去更有种朦朦胧胧的美。她的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放在小腹处,宛如一幅唯美的油画,那种未经雕琢和装饰的美,自然而纯真,像山间流淌的泉水,清澈透底,没有一丝杂质,令人怦然心动。
林海凝视片刻,缓缓的站起身,取了件衣服,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王心莲瞬间惊醒,林海略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我看你睡着了,怕着凉”
“我知道的。”王心莲轻声说道:“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有点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