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财道:“正要禀告夏老大,万老弟尚未走;在来‘乱石岗’秘洞之前,我已着人前去接他来此,与夏老大相见了,约莫就快到啦!”
夏杰颔首道:“偏劳张兄,我也正想见他。”
关在天问道:“张老兄!你这座秘洞所在,有多少人知道呀?”
明白关在天的意思,张万财爽然笑道:“关兄放心,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不过就是我的二十来个心腹手下,他们俱极忠耿可靠,包管泄漏不出去,这些人全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功夫没什么奇处,只不过骨头还算硬朗!”
关在天道:“张老兄!是我过虑了。”
张万财道:“当然关兄的顾虑也是正确的。”
夏杰道:“‘神算子’他也知道这个所在么?”
呵呵一笑,张万财道:“他不但知道,当初布置这座秘洞的时候,他还着实帮着耗过一番心血呢,对这里,他可以说比我还要熟悉!”
夏杰与张万财这位“三灯洼”的地头蛇搭上交情,全是他的老友“神算子”公孙大胜居中引介之功,以公孙大胜和张万财的渊源来说,他参予张万财的机密乃是极其正常的事,看来,他们二人,的确已是融为一体的老伴档了。
又嚼了口茶,夏杰道:“希望老狐狸能找来此处和我们会合才好。”
张万财道:“我已留下话在‘三灯洼’了,只要他一到,马上就会得着信息,夏老大!你放心,他一定寻得来的。”
夏杰微笑道:“你是否觉得,老狐狸是个鬼才?”
得意的笑了,像自己也被夸赞了一样高兴,张万财道:“公孙大胜呀!他的鬼点子之多、计谋之绝、手段之奇、脑筋之细密,简直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夏老大,我常常在想,这家伙的头颅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玩意?怎的就有那许多名堂花巧?”
夏杰颔首道:“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奇人,不逊于宗师之尊,在这‘诡’的一行里,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关在天钦慕的道:“这位狐狸老兄,倒是要拜识拜识!”
张万财欣然道:“用不了多久啦,关兄,公孙一定会找上这里来的,届时你们得多亲近,他什么好处都没有,就是够朋友,讲道义……”
夏杰略微有些悒郁的道:“已经过了与他们会合的时间,不知老狐狸将急成个什么样子!最令人担心的还是单老夫人,希望她能放得开些才好!”
张万财忙接道:“夏老大尽管放心,事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公孙在这一带地头上,人面广、耳风灵,‘古北口’外的变异,他很快即会知晓,各位安然脱险的消息,料将同时传到他那边……”
夏杰沉沉的道:“但愿能使过了关的人不再牵肠挂肚为咱们忧虑,便也算功德无量了……”
关在天叹了口气道:“那等滋味我尝试过,确乃一种痛苦的煎熬,甭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连人都变傻变痴了……”
低咳一声,张万财摇头道:“二位别净朝坏处想,老实说,夏老大这身能耐,也已是介于人神之间的奇艺,而夏老大走南闯北,更是经过多少风浪,见过多少阵仗!”水里火里,刀山剑林,进进出出这半辈子,又几曾栽过跟头来着?夏老大是福大命大,艺高胆大,就算这一场风火险了点,知道夏老大的人也必然信得过夏老大闯得出,荡得开!”
涩涩的一笑,夏杰道:“你太高抬我了,张兄!”
张万财一派虔诚的道:“句句言自肺腑,夏老大,高帽子我会给人戴,但却不能乱向夏老大这样的好汉子戴!”
关在天点头道:“不错!我们夏老大确是一座不颓的山,铁打的金刚!”
夏杰道:“老关!你大概‘裱’着我来壮你自己的胆吧?”
嘿嘿笑了,关在天道:“你可千万死不得,夏老大!我个人倒无所谓,别忘了还有这么些靠你才能活命的朋友兄弟呐!”
这是实话,夏杰不由默然了!
的确,越到这等险恶困窘的关头,他愈发感到肩负的沉重与心情的窒迫!
自重生以来,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血腥串连着杀伐,冰冷夹杂着严酷,把七情六欲全掺进那抹浓稠得化不开的赤红中了!
而如此的痛楚尚不仅是有形的,甚至连心灵和精神上也仿佛套上了侄桔!
这些天来,深夜梦口,或独坐倾思,他都会想——自己重生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莫非就全为了和矛盾及苦难结缘么?
这时,张万财谨慎的道:“夏老大!你别犯愁,有公孙在,那边不会有事的!如你还不放心,我这就先派出几个得力儿郎,前往‘北望坡’传递信息……”
一拍手,关在天道:“敢情好!”
夏杰低声道:“会不会太麻烦张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