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正悠悠转醒,方察觉已身陷幽邃地窟,无铭与一名不知名的Master正低语交锋。
“咦?神甫大人已然苏醒?”言罢,士郎以面具遮颜,礼数周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璃正翻身撑地,老躯骤然绷紧,肌腱若弦,筋骨隆起,仿佛古堡坚不可摧,只消一念,八极拳绝学便蓄势待发。
士郎轻指璃正背脊,低声道:“神甫大人,与其挂怀在下这微末之身,不如多留意身后那圣杯之异变?”
璃正无需注目,已觉察污浊魔力如洪流,汇聚世间所有恶意,背对之下亦感邪恶之气透骨生寒,令人毛骨悚然。
“此为何故?”璃正心惊于圣杯现状,表面却镇定自若,架势已备,警惕地审视着无铭与士郎,一旦风吹草动,即刻出手。
令咒尽失,又遭人掳至此地,璃正立判来者图谋破坏圣杯之战,乃敌非友。
士郎斟酌言辞,终觉不妥,遂指向无铭道:“神甫大人,此Servant乃抑力之守护,其详情或许能解您疑惑。”
无铭不满地瞪了士郎一眼,却也只能无奈释疑。
璃正身为第三次圣杯战争的监视者,对无铭口中所述的反英雄自是不陌生。
“是那反英雄玷污了圣杯?”璃正面露讶色,望向那涌动魔力,即便常人观之,亦感其不祥,庞大恶意几近实质,几欲破壳而出。
无铭颔首,淡然言道:“吾等Servant之降临,正是为阻止世界走向末路。”
“如今圣杯,无论祈愿为何,皆将以最恶之态实现。尤为重要者,真恶之神安哥拉曼纽欲借圣杯为胎,实现第三魔法,降生于世。”
璃正老练应变,问:“如此情势,吾辈当如何是好?”
士郎示意璃正随行,边走边解惑:“首要之务,确保战末至少三Servant尚存,仪式混沌收场,则圣杯无力完形。继而毁其未成之身,危机可解。仅余小圣杯作为容器。”
璃正稍作踟蹰,又问:“参与圣杯之战的Master会赞同此举?”
璃正忧虑不无道理,多数术士皆疯狂至极,即便世界濒临末日,仍执着于追求根源,拯救苍生之事,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无忧,神甫,此事不难。”士郎微笑宽慰,深知璃正所虑,乃令咒之失,怕失去对其他Master之约束。“但有一言需先讲明,令咒我是不会归还的。”
璃正面色一沉,无言以对,唯有冷哼以示不满。
士郎不惧圣堂教会之徒寻衅,诸多令咒在握,更有二Servant为助,除非魔法使亲至,否则便是时钟塔,也敢使之片瓦不留。
“目前在场之Master,除艾因兹贝伦三大家族外,仅余三名外客。”士郎剖析局势。“时钟塔之阿奇波卢德家主及其弟子,恐对圣杯兴趣寥寥,视此仪式为游乐之争斗。宜使其与Servant共除圣杯,或‘请’其出让Servant之使用权。”
璃正点头认可,复问:“已有三Servant陨落,缺一才可使圣杯初具雏形,君以为何人最佳?”
虽疑惑这孩童何以深知圣杯之战内情,璃正目睹彼景,毅然选择信赖。
“嗯……”士郎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道。“据神之启示,Rider是也。其宝具‘王之军势’,召其生前战士为Servant,对黑圣杯绝非善策。”
携Rider而战,万一冲动之下启用宝具,岂非资敌?而牛车宝具,亦非上佳。
“如此?吾明白了。”璃正沉思后决断。
士郎拍掌,灵体化的Caster现身身后,士郎负手言道:“吾在此别过,望明日至圣堂教会时,神甫大人已有所决策。”
“告辞。”璃正面色阴沉,携无铭离去。
“终了。”士郎舒展筋骨,紧张神经得以松弛。
三家已废其二,间桐脏砚在外分身乏力,远坂家失势,璃正亦转而相向,欲毁圣杯。
至于艾因兹贝伦……士郎唯有相信爱丽斯菲尔能识时务,知晓圣杯已无法成就天之杯。否则,只好诉诸武力。
“Assassin?”士郎空望背后,轻声呼唤。
女武神悄然而至,不语,静观其主。
“烦请带我至商区高楼,欲吹凉风,稍作冷静。”
Assassin微微点头,抱起士郎,乘夜风疾驰城中。身后的Caster撇嘴,颇感多余。
璃正与士郎既去,那孕育极恶之神之物蠢蠢欲动,一名黑袍Servant自泥泞中踱步而出,恶念之魔力于灵核中沸腾,汹涌外泄。
观此身后景象,他不禁欢欣鼓舞:“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神圣之美,莫过于此!如何以言辞描述这魂之颤动!”
“为尔之舞台启幕,让嘲笑神之喜剧上演,吾愿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