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的思绪很快就被拉回了现实,目光再次落到赵诗曼身上。
他心中疑思难解,眼里是全然的难以置信,幽幽半晌才开口道:“曼丫头?”
几天前远在北疆的姜府才接到了这位外甥女的死讯。
姜府佣兵在外,守一方安宁。有品级的将军,非召不得离开驻地。
此事如此急迫,又疑点重重,只好由这位从商的小舅舅姜炎前来吊唁,并且弄清楚素来健壮的外甥女为何突然说没就没了。
他带着满腔的惋惜与悲痛出发。
连日里,快马加鞭,赶往泰仪,一刻也不敢耽误。
如今,自己阴差阳错救下的委屈丫头竟然是自己的大外甥女。
她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赵诗曼抬头看向他,声音微弱却坚定:“舅舅,是我!”
姜炎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夹杂着惊喜与疑惑。
他不明白那个被赵家盖棺定论已死的外甥女怎么还活着?
他更不明白此时此刻为何有如此多的杀手将她逼至如此境地?
他跳下马来,上前一步,看着赵诗曼狼狈不堪的样子,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她。
却在将要触碰到她之时停了下来,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
姜炎结结巴巴地表达着自己的困惑,声音有点哽咽地说着。
赵诗曼尴尬地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向舅舅诉说自己曾经意图假死的荒唐想法。
转念一想,只要一回到赵府,这些东西又全瞒不住,倒不如自己避重就轻,先交代下来。
于是她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长话短说的解释了一通,包括自己如何假死、如何醒来、如何遇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姜炎听到她策划假死之时,眼里都是担忧和愤怒。
但如今见她这副样子,更多的是心疼。
他正欲说些什么,赵家的其他马车终于追了上来。
夜幕降临,赵府门前灯笼摇曳。
还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在门口张望。
姜炎骑马带着赵诗曼走在车队前面。
为什么不乘车呢?
实在是碍于车里人也是伤患,情况不容乐观。
柳言之焦急地举着灯,见有人来,又举得高了些。
这一照,看到了两个人影。
只是又不得了——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竟然跟一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同乘一骑。
他焦急的目光转而变得寒冷,眸色都沉了下去。
对方还未下马,他先还嘲讽上了:“曼儿这出门一趟还真是收获不菲......”
话说到一半才看清楚赵诗曼满身的伤痕累累。
话锋一转:“怎么伤成这副样子?谁干的?”
说完,赶紧上前去扶正欲下马的赵诗曼。
姜炎下马打量着眼前的人,长相不算出挑,却十分耐看。面庞清瘦,眼眸深邃,鼻梁挺直。颇有一股读人的雅正之风。
他穿着朴素板正,与这赵家的奢靡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个大概的猜测。
于是大大咧咧地说道:“曼丫头,你这教先生找得不错,挺有那意思的。”
此话一出,两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赵诗曼将柳言之拉到姜炎面前,郑重地介绍到:“舅舅,这就是我跟你讲的自幼定亲的夫婿——柳言之。”
姜炎脸上显示出一股错愕,又确认了一遍:“这位竟是柳将军的孙子,柳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