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柳言之,她缓缓迈开了步子,挪到了那白布之旁。
冯清远一抬手,一个衙差过来掀开了白布一角,露出了那具已经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赵诗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柳言之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姜炎也立马挡在了二人身前。
纵使他在北疆,亲历过战场,但这副场景也让他不忍直视。
他别过头,耐心地说道:“曼丫头,做足心理准备!”
赵诗曼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柳言之的手。
越过姜炎的背影,看到了那惨绝人寰的景象。
眼前之景,实在让人胃里不适。
躺着的尸身早已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仔细打量着尸体身上的衣物和饰品,寻找着辨认身份的线索。
可种种迹象均表明这就是碧珠无疑。
赵诗曼强忍着悲痛不死心的还想要在她身上发现蛛丝马迹。
冯清远随意地翻看着手上的卷宗,催促道:“赵小姐,你既然来认尸,那这尸体的身份已经够清楚了。左右都是你赵府的丫头,你就签个字领回去吧。也好让她入土为安!”
“冯县令,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好确认她的身份?”赵诗曼冷着脸回应道。
“赵府难道还丢失了几个丫头?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依我看,赵小姐还是节哀,尽快为这姑娘处理后事要紧。”
冯清远眨巴着眼,满脸都是无奈。
赵诗曼伸手将那白布拉得更开,直到看到她手臂上一个隐约可辨的虎耳疤痕,才颤抖着松开了手。
这个伤疤是小时候碧珠为了救自己而烫伤的,后来结痂便留了疤。
如此这般,也容不得她不相信眼前之人不是自己那曾经朝夕相伴的婢女。
“冯县令,可有请过仵作,查清她的死因?”赵诗曼红着眼,但压根不相信碧珠会自尽,因此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质问。
“这姑娘可怜啊!身上诸多伤痕,并且近期被人侵犯过,想来受过些折磨。才会投河!”
一旁角落里钻出来个仵作一边擦着工具,一边解释道。
屋内的众人都起了八卦之心,想这高门大院里面隐匿着多少丑事。
赵诗曼眼里都是震惊:“你是说......”
她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脑海中立马闪过了钱瘸子恶心又猥琐的脸。
双手紧握着拳头,弄得骨节嘎嘎作响。
眼看着她的脾气就要发作,柳言之急忙拉住了她:“先带碧珠走吧!”
赵诗曼回过神来,强忍着按下即将爆发的怒火,从县衙将碧珠带了出来。
几人一路无言,情绪低沉。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茗香山庄而去。
当几人来到大院之时,眼前的景象让赵诗曼错愕不已。
她明明让王管事另派主事来接管这山庄,可站在门口良久,也不见有人来。
院中之景与自己第一次踏足时一模一样。
前院干净敞亮,后院鸡飞鸭跑。
她一路来到后院厅堂,也没遇见什么人。
很明显,王管事根本没有另外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