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说话的是君御玄,他已经站起身,仿佛不是在征求姜厌的意见,而是在告知她。
姜厌只是淡淡地说道:“注意安全。”
君御玄低“嗯”一声,内心升起一丝他都没察觉到的开心。
“微臣定会保护沐歌姑娘的安全!”大理寺卿声音浑厚而坚定。
两人离开了公堂。
姜厌的目光重新回到江旭的身上,分析起来:这颗头骨已经可以确认是春彩的,而且她绝对是在江府遇害,那日她可能是撞见了什么才会被灭口。剁骨声音又过大,江旭定会把人带离府至于会在哪里完成分尸,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基本可以确定是在林管家的屋内。
江旭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到来,更没想到李晌发现了他的秘密,三年前行凶作案,那证据应该还没有销毁彻底
她问道:“刘妾,你跟这个春彩关系如何?”
“我与她认识有六年之久,父母离世,相互依靠,感情就如姐妹般亲近,她不见我也很着急,但”
姜厌见她时不时地看向江旭,厉声道:“但什么?”
刘妾室颤抖着身子,道:“我当时太心切了,怕春彩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去问老爷该如何是好,老爷老爷跟我说春彩当日想勾引他,未果,老爷为了不让我伤心,就暗中把她赶出了京城”
此话一出,大众哗然。
姜厌拍了拍醒木,“江旭,是这样吗?”
江旭垂目低声:“是,那丫鬟趁着臣午休时,进入臣的屋子,当着臣的面脱掉身上的衣物一个丫鬟仗着主子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臣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京城。”
“就只是这样?你没有杀了她?”
“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姜厌转向其他人,“春彩不见的那几日没有什么异常吗?”
少焉,一个仆人颤巍巍地举起手,“陛下春彩失踪的第二日林管家让小的们把一些木箱子搬到推车上,说是一些老爷不用的杂物,丢了怪可惜,就让小的们送到他家里去。”
“你做得不错,给朕提供了一个大线索,这个就赏你了。”姜厌拿起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钗扔在地上。
“谢陛下谢陛下!”
那仆人喜笑颜开,赶紧宝贝地握在手中,其他人朝他投以羡慕嫉妒的目光。
姜厌望向最后面的男人,神情冷漠:“林管家,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维护你的主子吗?”
江旭的脸色变得难看,攥紧衣袖,不再有刚开始的底气和狂妄。
另一边,君御玄和大理寺卿等人已经来到林管家的住处搜查,坐落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且就距离江府百来米远。
进门之后,可以看见这里是由一个院子和两个木屋组成,一个是睡觉吃饭的主屋,一个是堆放柴火杂物之地。
“都给本官搜仔细了!”
“是!”
君御玄在院子里寻找蛛丝马迹,有盛满水的大缸,破旧的木箱子和一些堆放在地上的木块,墙边杂草丛生,密密麻麻,看着有些年没清除了。
未时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却在第二日看见了遗落在绿丛边的簪子,后脑被什么东西砸破,趁人毫无防备偷袭?那丫鬟当时一定是背对着江旭正在做什么
他不再分心走神,开始仔仔细细地翻看每个箱子,每个角落,他注意到了一个放置在墙角边的大木箱,马不停蹄地走过去,打开上盖,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下,角落里还有小蜘蛛结成的网。
君御玄蹲下身,将挡脸的发丝挽在耳后,凑近去看,他发现了右壁上有一块干了的血迹。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喊:“找到了!在林利的床铺下找到一个装有珠宝和布匹的宝箱!”
君御玄站起身,只是平静地看了看那边的屋门,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寻找更多的线索。
君御玄看见了放在墙边的铁锹和其他的锄地用具,猜想:那丫鬟的头颅埋在了江旭的别院,那尸体呢?会埋在这院子里吗?
他静下心观察,视线落在纷乱的杂草上,明显有一处地是翻过后又重新填了回去,他拖着笨重的铁锹走过去,撸起袖子大力挖起来。
他边挖边想:朕是皇帝,这些事不应该是侍卫来做吗?
“沐歌姑娘,这粗活怎么能是你来做?陛下知道了定会怪罪微臣的。”
君御玄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才挖了几次就感受到胳膊上的酸痛感,呼出一口气,将铁锹上的土倒在一边后才停下动作。
大理寺卿已经来到他身边,指了指几个侍卫,命令道:“你,还有你快去帮忙。”
“是。”
几个侍卫拿起锄地工具奋力又快速地挖起来,君御玄在在一旁看着,顺便把在木箱子里发现到的血迹告诉了大理寺卿。
一会儿后,他们扯出一件沾着潮湿泥土的血色衣服,虽然这件衣服被深红色的血液染了色,但不难看出原本的蓝白调色彩。
紧接着又挖出了人骨、一把斧子和一把铲子,锋利的斧头刀刃上满是无法消去的瘆人血迹,仅仅是看着就受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君御玄上前拿起铲子,表面平平无奇,可反过来,背面却有一块清晰可见的血迹。
“这就是杀死春彩的第一把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