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湘快刀!”庄心恬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苏白,“小火鸟,难道这一切都与你们三湘快刀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青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竟有此事,数千年之后,三湘快刀的名号仍被提及。然而,当年羲女、黄小龙与班古、虞公子在这摩云岭遭受重创,反倒为张滔那三湘快刀铺就了修炼之路,助他一举超越五大圣者,屹立于世间之巅。呵呵,此事一言难尽,日后再详谈。”
苏白察觉到沈青云谈及三湘快刀时有意转移话题,猜测此事与摩云岭无太大关联,便道:“好吧,沈伯伯,还是请你讲讲虞公子在摩云岭设下何等规矩吧。”
沈青云微微颔首,“实则当日,虞公子与羲女、黄小龙在此地各自损伤惨重,若非夸逐夫降临,他们或许将永远错过圣者的行列。于是,他们不得不重修旧路。为快速提升修为,他们各辟蹊径。其他人如何,我们无从知晓,但虞公子之法,我们却再熟悉不过,因这数千年来,我们风语者都受其恩惠。”
见沈青云眼中满是对过往苦难的恨意,苏白料想是他在摩云岭的日子唤起了心中愤怒。
庄心恬轻声问道:“沈伯伯,那么,这极夜之风会不会就是那位虞公子呢?”
苏白摇头否认:“小恬,这家伙绝非圣者之流,尽管他的境界高深,但我仍能感知其能量波动,圣者却是无法捉摸的存在。而且,我在梦境中见过那位虞公子,他的气息与极夜之风截然不同。所以我敢断定,他绝对不是虞公子。”
沈青云疑惑地看着苏白:“你,你曾梦见虞公子?”
“是的,只是在梦中。”苏白向沈青云讲述了在荒漠废墟王宫中的梦境。
沈青云沉思片刻,仍有犹疑地说:“苏白,我不清楚这位虞公子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梦中,但可以肯定,他的意图绝不单纯!”
庄心恬不待苏白回应,便接口道:“没错,我也这么想。只有苏白这傻小子才会相信他的花招。”
苏白暗自思量,若非庄心恬执意探索这迷雾缭绕的摩云岭,他又怎会落入那位神秘存在设下的圈套呢?不过,他没好意思当着沉静如玉的沈青云指责庄心恬。
沈青云开口道:“庄姑娘所言甚是,想来是虞公子在这千百年间未能达成目的,故而诱导两位年轻的勇士前来,因为一旦踏入摩云岭,生命之力将被汲取,尔后每年须献出十分之一的修为供他汲取。以苏白圣贤境的强大,其修为深不可测,对于虞公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能量源。所以,他才会引诱你们。当然,庄姑娘身为花仙子之女,更成了他首要的目标。花仙子长久以来是我们这里的支柱,数十年来,她一直在尝试破解摩云岭的法则,这已触犯了虞公子的大忌。”
庄心恬恍然大悟:“啊,难怪母亲与父亲历经三十余载的漫长恋情,最终诞下我,原来一切皆是为了守护这片风语者的土地。”
沈青云神情庄重:“没错,花仙子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只有她才能凝聚我们的力量。此次,她成功唤醒了我们,遗憾的是,她为此付出了全部!庄姑娘,你的母亲是伟大的,我们必须将她的遗志传承下去!”
苏白思索着,原来庄母花仙子当年与老庄相遇相恋,虽沉醉于情感,却未失理智。直到三十余年后,她意识到目标遥不可及,才与老庄有了庄心恬,以此延续希望。然而,她却不让老庄和小恬涉足此地,只怕他们重蹈覆辙。也因此,她成为了真正的风语者,被迫永居摩云岭之上,或许是为了更深入探寻此地的秘密。
然而,苏白心中仍有一疑惑,遂向沈青云发问:“沈伯伯,可是为何虞公子会让风语者在人间自由穿梭呢?以他的境界,掌控这些风语者应无难度。他这么做,不是有意让他们远离摩云岭吗?”
沈青云轻叹:“这正是虞公子的高明之处,因为风语者在凡间无法与常人以言语沟通,常人也无法感知他们的存在。所以他无需担心摩云岭的秘密泄露。或许,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更多人来到这里。因为只有他们进入这里,才有可能成为新的风语者,他才能从他们身上年复一年汲取十分之一的修为,这是一个持续累积的过程,参与的人越多,他的收获越大。这或许就是他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吧。”
庄心恬突然问道:“可他不怕你们这些风语者擅自离去吗?”
沈青云无奈地笑了,“庄小姐,实情是,一旦我们穿越了幽夜风之门,灵魂之力便被无情地剥夺,即便能离开此地,也只能维持一个月的生命,超时,我们的生命力将枯萎,时间一长,我们将化为风中的尘埃。然而,自古以来,众多风语者宁可承受痛苦直至消亡,也不愿为虞公子凝聚力量,他们,如风大哥一般,都是真正的勇者!”
“哦,原来是这样,虞公子真是阴险!”苏白和庄心恬一同愤慨道,一切谜团此刻都揭晓了,原来风语者只是虞公子为个人野心编织的巨大法则。这法则在摩云岭上已延续了千年,只要不被打破,它将持续存在,且变得坚不可摧,成为永恒的隐患。
沈青云继续说:“虞公子不仅设定了我们风语者的法则,还将这座摩云岭打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迷魂囚笼。你们看,山下至山顶,四季更迭,美得惊人,但这背后隐藏着虞公子的法则。”
“啊,原来如此!”苏白和庄心恬一直对这四季变换的山景感到疑惑,此刻才恍然大悟。
沈青云解释:“没错,摩云岭的四季对应着我们修炼者的四个层次。春之段,因灵力温和,隐形级别的修行者即可涉足;夏日之地,唯有回光强者才能踏足;我们现在所处的秋之域,必须是至上强者方能抵达。”
苏白和庄心恬心头一震,“沈伯伯,这么说,这里的至上强者岂不是多达千人?但我们所知,整个大陆的至上强者也不过数百而已。难道摩云岭的修炼实力已超越整个大陆了?”
沈青云点头道:“理论上确实如此。许多大陆上的强者行事低调,鲜为人知。但我猜测,摩云岭的强者数量至少与大陆持平。”
苏白越听越是惊讶,不安地问道:“沈伯伯,既然这里对应至上强者,那冬之巅只能住着显圣境界的强者了吧?这样的强者应该不多。”
沈青云苦笑:“苏白,你说得没错,但显圣境界岂是凡人能触及的高度。因此,冬日之巅仅有一两位显圣强者驻留。而我所知的,只有一位女性。”
“一位女性?”苏白和庄心恬异口同声。
庄心恬对此感到诧异,因为在她看来,女性要突破显圣境界几乎是天方夜谭
然而,苏白心底悄然涌上一阵不安,“那位显现神迹境界的女子,难道她是小云的母亲?这下麻烦了,我与小恬这般亲密,该如何面对她呢。但随即他宽慰自己,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况且,不说小云的母亲是否是‘风语者’,就算她是,又怎可能修炼至显现神迹的层次?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达到那种境界的强者屈指可数。苏白,苏白,你真是庸人自扰之。
只听见沈青云道:“确实,据我所知,那位女子和小恬的母亲花姑一样,都在诞下子女后回归摩云岭,也因此,她们对这片土地丰沛的天地之力更加依恋。”
“啊!”苏白惊呼,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哎呀,这个女子竟然与庄母同源,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如果她真的是曹母,该如何是好?
见苏白面色煞白,庄心恬不禁关心问道:“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泡沫空间的消耗让你真元大损?要不然,我们一起修炼互补如何?”
苏白连忙摆手:“不,没事,我只是感觉山上的气息有些波动,那个‘极夜之光’恐怕要有所行动了。”
庄心恬点头赞同:“你说得对,我看时机也成熟了,我们现在分头行动。”
沈青云向山后走去,苏白选择左边,庄心恬则在右边。老铁不必吩咐,早已跃起,四处窥探:“嘿,那家伙来了没?”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飘来一丝微风,沈青云面色一变,凝神向泡沫空间大声宣布:“他来了!”
瞬间,泡沫空间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目光聚焦于山顶之上。风声虽轻,却无阻碍,穿透苏白层层泡沫的阻隔,然后化作一声轻叹:“哎,可怜的沈青云,原来你并非胆小鬼,你留在此地就是为了这一刻。如今你等到了,但你真能见到你所期待的吗?你的天真让我发笑,因为千百年来,无人能打破大圣者虞公子设定的法则,除非他本人也是圣者。”
沈青云却平静地笑了:“极夜之风,尽管你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了千年,其实你只是个奴隶,圣者的奴隶!”
“啊!”苏白和庄心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如此傲然的极夜之风竟是圣者虞公子手下的一介小小奴仆。
然而极夜之风并未动怒,他的声音依旧如风般渗透而来:“没错,我是伟大圣者虞公子的仆从,我为此感到自豪。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圣者的仆人。”
苏白和庄心恬一同冷笑:“卑贱!”
极夜之风轻蔑地笑道,“呵,稚嫩的生灵们,竟敢质疑我的忠诚。试问,那些迷恋星辰的青年男女,他们甘愿舍弃一切追逐那些天穹之星,这岂非也是一种执着的奴役?”
苏白和庄心恬万万没想到极夜之风会以星辰崇拜来论证,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呵呵,孩子们,如果把那些追星的青少年视作星辰的侍从,恐怕并不过分。然而,那些在他们心中无比崇高的星辰,即便他们付出所有,又怎能换取一次真挚的注视?而我,我是至高圣者大人的亲信,为圣者效劳,同样,圣者也赋予我一切。实话告诉你们,我仅次于圣者,位居第一,而你们,只是我指间任意摆布的棋子。如今,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棋子已无用武之地,因此,我将在第一时间将你们从这个世界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