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很安静,苏南乔正好听到傅厌的那句话。
下一秒门把手松动,是开门的声音,她不想和他打照面,连忙闭上了眼睛。
地下室无光也无风,常年黑暗,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一张几十公分的桌,四面的毛坯钉着几张小碎花布和洞洞板,放着一些籍,以及一盆小小的盆栽。
大概是常年缺乏阳光,很小一株,弱弱的,小小的,一如床上的女人。
她的肤色本来就很白,因为发烧的缘故染上了一抹嫣红,饱满的额头上缠着纱布,衣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
整个人显得羸弱又单薄,毫无半点生命力。
颤抖的长睫泄露了她在装睡的事实,她不想见自己。
傅厌第一次来她的房间,毕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又慌又紧张。
手指不由得紧紧拽住了床单,心想着他怎么还不走!还要看多久?
两人无声对峙中,苏南乔头太晕了,竟然真的睡着了。
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两扇长长的睫毛宛如小扇子,鼻梁高挺,嘴唇小小的,纯粹中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诱惑。
用手背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还是很高降不下去。
房间小到他伸手就能摸到顶,她就一直住在这样压抑的地方?
傅大少转到国外治疗,傅厌大多时候也在国外。
苏家破产,房产车子被法院拍卖抵押,苏家一下子就倒了。
柳湘云本想投靠娘家,对方不想接手苏家的烂摊子和她划分界限,她只有在外租了个小公寓,并没有苏南乔的房间。
苏南乔时常晚上要做兼职,学校宿舍关门的时候反倒是这个小小的地下室给了她栖身之地。
常年的精神紧绷,苏南乔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
她昏昏沉沉睁开眼,陡然发现床边多了一人。
傅厌在她狭小的办公桌上办公。
透过一滴滴落下的透明药珠,她看到傅厌那一丝不苟冰冷的侧颜,在光晕下竟然多了一丝暖意。
他怎么会在这?
苏南乔开口,嗓音干涩而粗哑:“先生……”
名贵的钢笔在白纸上落下名字,男人淡漠的眼神转到她的脸上,“醒了。”
目光扫过她的脸上移,落在已经输了一半的小药袋上。
“最后一袋了。”
这句话证明了他在守着她,男人的掌心落在她的额头。
激动不过一瞬,想到睡着前他的那一句话,瞬间浇熄了她所有的悸动。
他起身收起件,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站在床前垂眸冷道:
“热度也退了,我让管家收拾了客房,输完就搬上来,还有,以后没有意义的强没有必要逞。”
那恩赐一般的言语,将之前的所有一笔带过。
苏南乔绷着张小脸,口吻一如既往的乖顺,“谢先生好意,不过我觉得这里挺好,没打算搬走。”
对上她眼底的倔强,本以为苏大小姐的傲气早就被打磨干净,如此看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