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女哈哈大笑:“你错了,你听错了‘自从有了娇媚娘’这句话。这娇媚娘是近声字,该是朝媚阳,仍初夏之太阳。锦床底窜出了个大马猴,这是热的人退掉衣服溜下床睡在地上乘凉的意思。矮了半个头和失去天下独尊等意思都说明脱下了高靴和帽子。见日总是藏胫缩脑体前屈和低头脸向地的意思都说明怕晒的光头痛和怕热的样子。特别是夏至秋后三十日,这就更明白地告诉是夏日中的初伏。初伏也可说是头一伏,数字中的一字在首,也可以称为初,如初一、初二、初三,这都是初伏呀!所以初伏到中伏相隔十天,中伏到未伏相隔二十天,统称夏至秋后三十天的三伏嘛!所以此谜二字应该是:初伏。信上的称唤应该是:夫:初伏。怎么你却骂人丈夫为王八呢?”
众人经她一说顿时惊讶了。
草药郎中却瞠目结舌。
此时,醉花女接过他手中的信故意读了起来:“丈夫王八,呀呀,这岂不呜呼哀哉了!”
草药郎中忙抢下那封信,难过地说:“别念了,别念了。我输了,输了,认输了!请别再当众羞辱!请别当众揭人难看了!”
醉花女只得说:“这位先生你说过,错一字罚钱十个,写错一句罚钱十贯。现在通遍信都因一个字而面目全非,这就罚得大了。你该收起你的字摊,你永生永世不可以在衡州城摆摊替人写信和卖草药了!”
回头对彩娥吩咐:“你是这么做如何?该收起他替人写信和医病所得的钱作罚金了。这先生不只错一字,也不只错一句,而通遍信都错,要大罚特罚!”
彩娥忙将摊上的钱都收了,又认真数了数,算了算,说:“这位先生,你的罚金不够,才十几个钱,还差的远呢?现在你身上又无贵重之物可作抵押,不如将你身上破衣破裤算二个钱,破鞋算二个钱,都脱下了吧!怎么?不肯认罚?”
草药郎中此时为难极了:“该罚,我认罚,大丈夫说话岂有不作数的!”
没等他说完,彩娥闹了:“大丈夫,什么大丈夫,王八吧!你在我面前你大丈夫,那岂不是我的丈夫了,瞧你刚才说过,我丈夫是王八。你也称自己王八了?哎,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把衣服鞋都脱了抵押罚金吧!”
草药郎中说:“脱了衣裤才抵押四个小钱,那又何必呢?再说,我脱了衣裤岂不难看吗?如果小姐同意延长几天……”
他的话被彩娥打断:“不行,不行,你欠我的罚金太多了,数目大的很呢!脱吧!脱吧”
水仙花忙用手拦住彩娥,说:“一身破烂衣裤值不了钱,给了你还嫌破旧,就免了脱衣脱裤吧!这样吧,这位先生能不能听我公平一句,你虽没有钱,我看你却年青又有力气。你就在何公馆出出力气还这罚金吧!你瞧,这条街虽是何公馆的,却脏的很,是买卖太多,丢的废药料多,什么树皮草根的难看死了。不如你就在这打扫街,干活还罚金!”
草药郎中见她这般说,不由对水仙花露出了感激之意。
彩娥在醉花女耳边悄声说:“这一定是没办法接头,才用留他扫街的办法……”
醉花女看了水仙花一眼,笑着对彩娥说:“什么接头,我也不太相信。只是我这妹妹是看上了这草药郎中。现在她出来替草药郎中求情,你就顺着这个意给他们一个接近的机会!”
彩娥听了又走近几步,故意说:“还是二小姐想的周全,看看这条街上什么草根树皮都有,枝枝叶叶散落满街,又都是你们这些摆地摊卖草药人丢的,如果有人专来打扫那就太好了。好,我就依了二小姐。喂,你这草药郎中,你又无钱可罚,又不肯脱衣脱裤,我就罚你扫这条大街。街打扫的干净了才算可以,这就由我家这位二小姐说了算。我本要罚你扫三年,想到你也不容易,那就三年改为半年吧!今后一切吃住都在我何公馆的这些药铺里,一切事都由我们二小姐说了算,你必须听从二小姐的吩咐!”
这时,醉花女朝水仙花笑笑:“对,这事就交给我妹妹。妹妹,何公馆家大业大,今天你就从这条街的事管起,从扫街管起,从扫街的这个人管起,然后再管更大的事!”
水仙花还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依姐姐的话做!”一边对草药郎中说:“扫街虽是个苦事儿,可比没地方住,没地方弄饭吃要强。从今天起,先生可就委屈你了,你将草药摊收起来吧,开始扫地吧!”
从此每天,水仙花立于白药铺内看着草药郎中打扫街道。她感激姐姐当着那么多丫环的面叫她来管事,这就表现了做主子的那份重量来了,这在众丫环面前也可以扬扬眉吐吐气了。所以,她把看管扫街的事做的很认真,有时她常常从白药铺里走出来,站在街中心指点着草药郎中把没扫干净的地方重扫一次,常常累的草药郎中满头大汗。
她发现草药郎中在扫地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用手按住胸胁弓着背在忍受着身上某些地方的疼痛。这使水仙花很奇怪,她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故意装着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没想到草药郎中还真疼痛的蹲了身去,双手按住胸胁。过了一会草药郎中起身回房,水仙花在门缝间终于发现了草药郎中一身的刀伤,身上也涂满了草药。刚才被撞的胸胁之处还在流血,这使水仙花大吃一惊。
草药郎中敏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当他发现是二小姐时,只得放下手中的刀,说:“小姐不必惊怕,我不是坏人,我身上的伤并非是违非作歹所至,只是出于义愤不平见义勇为的结果。请小姐不要为此声张,以勉何公馆上上下下的人会感到不安。如果让官府知道了又要生出许多麻烦事来。”
水仙花只得说:“见了你一身的伤,就是我不往歹处想,也感到你这人可怕。再说,你无名无姓,虽说是这地方的人,谁敢相信你是好人是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