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阮庭君是你什么人?!”那人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有气无力,可情绪却很激动。
这一次苏子玉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她隔壁的牢房,二人之间只相隔一个木栅栏。
声音是从那传来的没错,可是人在哪?
苏子玉朝着隔壁牢房走过,可惜光线实在太昏暗了,以至于她已经走到木栅栏旁边,也没能看清隔壁牢房哪里有人,地上到处都是发霉的干草,还隐隐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苏子玉开口问道:“你在哪?”
不等那人开口回应,牢房中就响起了铁链的哗啦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苏子玉知道是牢房的衙役来了。
“来来来,祝凌,开饭了!”一个衙役一边晃着手上的铁棍,一边带着几个人走到了苏子玉隔壁的牢房门口。
苏子玉疑惑蹙眉,现在已经是未时末,申时初了,这既不是午饭,也不是晚饭的时候,吃什么饭的?
那拿着铁棍的衙役一边打开牢房门,一边朝着苏子玉看了一眼。
苏子玉没有动,平静的与他对视。
那衙役嗤笑一声道:“相府的小姐,小的劝你还是躲到墙角去吧,万一吓坏了你,就不好了。”
苏子玉疑惑,他们要做什么?
苏子玉没有接话,只是保险起见退后了两步,拉开和隔壁牢房的距离,可眼神依旧没有挪开。
那衙役见她好奇,也没过多理会,他不过是来“例行公事”罢了。
“你们两个,把他拉出来!”
话音落下,身后的两个衙役便上前去从一堆发霉的稻草里,扯出一个人来,一个让苏子玉看了一眼,便不寒而栗的人!
看身形模样,那是一个男人,只是容貌难辨。
因为他现在整张脸的皮肤都纠缠在一起,连眼耳口鼻都分不清,若是没猜错的话,他的脸被热油烫过。
不仅如此,他四肢都瘫软无力,看起来就像被人打断了骨头,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嘴唇可以上下翕动。
伴随着男人被拉出稻草,一股浓郁的恶臭散发在牢房中。
苏子玉可以分辨的出来,这股味道不仅仅是屎尿,更多是腐肉的气息,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头,不拉去刑房吗?就在这儿审?”一个小衙役问向手持铁棍的人。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别折腾了,就这儿吧,反正也审不出什么,都审了十来年了,他屁都没放一个,老规矩,我来问,你们俩过去收拾他,王大夫,这次你给他好好看看,别让他死了,他若是死了,咱们都有麻烦!”
大夫?
苏子玉疑惑的看向那人身后,果然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他们来审问犯人,为何还要带着大夫?
不等苏子玉想明白缘由,隔壁牢房已经开始动手了。
为首的衙役开口问道:“我问你,阮菡烟在哪?”
那男人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衙役似乎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直接对着自己手下人递了个眼色,那手下人抄起手上铁棍,照着祝凌的左边膝盖上就是一棍子挥下去。
咔嚓一声,膝盖骨瞬间崩碎,祝凌一声惨叫,刺破了牢房的宁静。
苏子玉猛地瞪大双眼,心里也跟着一紧,这一棍子下去,这条腿八成要废了。
“你们干什么?!”苏子玉开口呵斥道:“天子脚下,京兆府内,怎么能乱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