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当然是会水的,而且水性甚佳,在落了水后的第一时间,她便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等到景王府的人和瑞雪跳下来的时候,阿素已经身穿着一套白色的内衫潜到了岸边处。
上了岸后,在指定的一个极是偏僻的山崖的回角处,阿素见到了一匹并不起眼的老马,老马的身上套着一套皮鞍,鞍上挂着一个包袱,打开包袱以后,阿素看到了里面的银票,阿素在马后利落的换下了已经湿了的衣服,换上包裹里的平常衣物,顺着山路便飞奔了下去。
在阿素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刚才热闹的河面上已经只剩下一条船身颇大的船只,白方站在船头,看着刚刚找来的水鬼下了水,而景王府里的侍卫和宁云阳带着的那些侍卫此时都已经累了,所以,白方便让自己的管家将这两方面的人都妥善安置了,而他却仍旧守在这里。
望着水面,白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他没有想到宁云阳会去而复返,所以,这下子便要格外的小心,幸好这些事情白方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倒是不至于慌了手脚,只是,想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得偿所愿,他就是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是心中欢喜的。
宁蓁蓁什么也不知道,困在船舱里,只能问自己随身的婆子道。
“外间可是找到人了?”
原本白方让她也随了船再继续赶路的,可是,虽然也只有两天,但是宁蓁蓁从头一眼见到稳重老成的白方,心里那些害怕和惊恐都不见了踪影,便是一心一意想要和眼前人白头至老,所以在听闻了白锦绣的事情以后,这才执意的留下来陪着白方。
婆子刚从外面进来,听那些水鬼说这片淮水的水道虽然表面上平静,可是,里面的沟壑极深,有鬼域之称,所以,想来便是没什
么希望能够寻到人了。
“没有,前后的都下去百十号人了,一丝衣服都没捞着。”
宁蓁蓁自然也是愁容满面的说道。
“这可怎么好,我才嫁过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可见我是真的不祥的。”
陪嫁的婆子赶紧上前,压着宁蓁蓁的手说道。
“可不敢这么说,让人听见了以后你在这个家里怎么过活啊!”
白方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动静,心里清楚舱里的宁蓁蓁是个心思木讷的,却透着善良,挑开船帘进去后,白方坐好后,对宁氏说道。
“一会儿还是让人送你去会郡吧,我还要在这里留上几日,这里也没有个安顿之处,我还要留心你,实在是抽不出神来,只是要委屈你了。”
宁蓁蓁知道自己在这里实在没有用处,叹了叹气,才说道。
“那,那夫君,要保重身体。”
“嗯。”
宁云阳现在在官府派来的船上休息,因为有官府的水鬼下了水,又找了通识此间水性的船家,所以也只能在官船上等消息。
这里的水政也仅是个六品官,见到宁云阳脸下阴沉似水,更加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要往哪里放的紧张,磕拌着的对宁云阳说道。
“宁将军,此间的水域下面坑凹不平,又兼着那个白小姐不谙水性,这么许久还捞不上来,想是已经无有生还的可能,不过下官已经沿着水路隔着半里都派下了差役,沿途搜索,若是被冲到了岸边,便能尽快的找到了。”
宁云阳此时已经是坐立不安,听完了这个水政的话,便豁然的起身,纵然不用他再下水,可是,宁云阳还是觉得自己站在甲板上看着这心才有安稳一些。
到了甲板上,见这些水鬼在水面上起伏着,想着白锦绣愠怒的那张娇俏的脸,心头竟是像被针扎进去了的难受和憋闷。
这时候
,宁云阳看到了在水岸上的另外一端又行过了一艘船,船上挑着水旗,竟是兵部治下的战船。
指着远处行过来的战船,宁云阳问身后站着的水政道。
“是你把这些船调过来的。”
“不是小吏,不是小吏。”
这个水政不过是六品官,他哪里调遣得动兵营里的船只,所以,跪在甲板上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拼命的摇头。
等到战船近了些,宁云阳才看清楚了在甲板上站着的是一个并不算是陌生的面孔。
“护国将军,小人是景王府的二管事的,刘远。”
宁云阳一直没有进过白府,刚才也是人多杂乱,自然是注意不到身着便衣的景王府侍卫,当然不知道景王与白锦绣有什么瓜葛,只以为是景王到了或者是景王府有什么事由路过此间,便随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景王在附近?”
“不。”
刘远也是个通晓事故的,宁云阳这样的紧张神色,刚才他就已经看在眼里,所以,这时候抱拳拱手,极清楚对宁云阳说道。
“刚刚落水的是景王府的夫人,锦绣夫人!小人保护不力,这才拿着王令调了军船,我是想是这些官兵总比民夫和水鬼好用一些。”
刘远这番话外有话的话,宁云阳字字都听到了耳朵里,尤其是锦绣夫人这四个字,他竟然是听得格外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