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发现父亲已早起,好久不需要父母亲为我做早点了,因为儿子就在附近上学,不需要接送。没必要让他们早起做饭,加上早饭都是现成的,一般我就捎带着做了。可是今天早起的父亲依然在做早饭,他煮了麦片粥,又炸了馍片,还煮了鸡蛋。
昨晚剩的红豆稀饭也加热了,盛出来在碗里,准备留给他自己吃。
他略显笨拙的在案板的一角敲碎煮熟鸡蛋的壳,剥掉皮后拿给我,一如我小的时候,这个动作,让我心里瞬间十分难过,面对七十五岁的父亲,那一瞬间,我的鼻子酸涩……
也许,父母都是偏爱那个他们认为最弱最值得关心的孩子,也许父母总是把他们的爱用不同的方式给他们的几个孩子,也许……然而不能否认,父母对于孩子的爱是最不计代价的,最不用等价衡量的,也最不用商量的。
当年挺拔健硕、勤快讲究的父亲,须发皆白、听力减弱、眼睛已有些浑浊,灵巧精明的母亲已在过马路时,如一只慌张的小鹿,没有人搀拌就不敢迈步,更是常常在下了车后就不辨东西,时光,无情的剥夺了人们的青春、精力、和敏锐的思维,也剥夺了他们的,他们最终和所有人一样,随着时光一点点的干扁,失去水分,最终只剩下苍老。
父母老了,真得老了,老到了需要儿女保护的时候了,老到了出行需要儿女壮胆的地步了,老到了糊涂的地步了。
只是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在亲情里,依然是那么柔软,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一瞬间,我无语到心酸。
今天妈妈打电话说,那只狗没了,半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那只经常在家门口蹲守的黑狗这几天不见了,缘于学校校区里集中打狗和捕杀流浪狗,结果自然是凶多吉少,只是依然心存侥幸希望它能够逃过这一劫,能够活下来。
几个月前和儿子去妈妈那里,快走到家时,发现身后跟着一只大黑狗,毛发凌乱又肮脏,憔悴狼狈复又破败的样子跃然眼前,它看我回头看它,犹异地停下脚步,它的眼睛居然有一种深深的忧郁,安静而又乞求的看着我,之后妈妈说她们居住的这个校区的流浪狗特别多,不过这只好像是以前有人领养的,因为它的脖子上套有狗环,家人不忍心,会时不时的给它丢些剩饭或是一些吃剩的骨头,天冷会给它倒些热面汤,它居然非常有感恩之心,妈妈扔到垃圾里的破袜子它会殷勤的又给你拣回来,晒在外面的被子它会一直呆在那里直等到爸爸来收走,若是晚上忘记了收它会一直卧在那里,每次看到家人,会非常有分寸地并不靠的而只是热切地望着你,使劲摇尾巴,像一个懂事的孩子,爸爸在自已开垦的菜园子里拨萝卜,它居然非常殷勤地用嘴帮着往家里拖,每次去时它的欢欣跳跃,但又是发乎情而止于礼的样子,赢得了全家人的心。
一直习惯了给它将所有的肉骨头或是鸡翅膀留下来,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忽然间它就消失了,失落和怅惘像水中的涟漪迅速的扩散,变大……
那只狗,那只流浪户又渴望有一个人可以收养它的黑狗,在这个冬天,消失了。
不复存在。
它的饱经世事的沧桑眼神,安静而又富有深意的看着你,让你明白,他的前世今生也有许多的故事.它比这前收留的小狗小黑,更能打动人心,它给人深深的忧伤之感,让人每每想起,就心底泛起惆怅.
内心里,自已是一个依赖性很强,又特别不好事的人,憧憬的生活,只有一个爱我疼我的丈夫,可以为我屏蔽风雨,而我只需要相夫教子,不用为别的琐事烦心,物质充足,生活优渥,一切风平浪静没有波折,没有太多生活的压力,每年都可以随着喜好出外游玩,去希腊的爱琴海、去斐济岛、去泰国、去新加坡、去浪漫之都-法国,去古老的埃及,这一直是我所渴望的。
可是实际上,上天是喜欢和凡人开玩笑的,他首先让我一个人适应这人生,然后一个人靠自己的付出所得来生活。其次,让我风里雨里的奔波,一刻也不能停歇,要我拥有必须坚强的内心,这样才不至于在生活的磨难和挫折面前崩溃,每天要在出门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说,坚持,必须的,因为没有对生活说不的理由,因为儿子还小,因为我是那只一睁开眼就必须拚命奔跑才能生存的羚羊,因为无人可以依赖。
没有时间和必要去追问命运为什么是这样的坎坷,也没有想到人生若会重来,我将怎样,我只是在上天给的这几分宿命里,努力的对自已和儿子好,只为了好好的生活,努力争取和感受生活的小方糖给予的点滴欢愉。
有时看安妮宝贝的,在夜深人静时,内心也会和她一样,涌出对世事和人生的诸多感触,也一样萌发无限的清凉和伤感,这种感触缘于对自身的怜惜,和对身世坷坎,一路走来艰难不易的难过。遭遇的种种非难和肉体上的伤痛,明白自己终是以一个坚强者的姿态在路上行走,在继续,并且会坚持走下去。而且这一路行程相伴的并不只有凄风苦雨,还有简单生活里简单的快乐和自由。
世间最美的,莫过于从气愤中挣脱出来的那一个微笑。人生真的是这样,好多当时气愤伤心不已的事,多年后想起,只不过是红尘中的一梦,一杯清茶的功夫,都烟消云散了,一切,不过如此。贪,嗔、痴,不过是自寻的烦恼,人,在世上往往是作茧自缚。你能作茧作缚就能破茧成蝶,相信自己可以过上自己渴望的更为甜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