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格外清爽,忘邪每次练完功之后都会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晒着太阳,君诀也跟着她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着,今日也是一样,两个人惬意地享受着晴天的美好,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外人在的话就更好了。
君诀一边陪着自家娘子一边用眼神狠狠地剜着齐染默,那阴冷骇人的眼神吓得他僵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这人曾是他的偶像啊!被自己的偶像瞪着也太煎熬了。
忘邪微眯着眼当做没看见这两人的小动作,拿起一杯清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后才淡淡地问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嫂嫂,别说得这么生疏嘛,人家是听说了幽王府出事放心不下所以才来看望的,我不是都带了看望礼了吗?”
齐染默说得很委屈,前几日他去了城外游玩,今早才刚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了容忘秋下毒的事,他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结果还没进府门就被下人给拦在了外头,因为忘邪发了话,养病期间一律不见客,看望的人不带礼不让进,他就屁颠屁颠地回去准备礼物了。
结果好不容易进来了吧,就
瞧见这两个人正并排着躺在院子里吹风,这哪里是中了毒的人会有的样子?分明就是小两口的美好时光,然后他就在旁边喝了杯茶还要被幽王的一双眼睛瞪着,真是好惨一男的。
“世子殿下看也看完了,还有旁的事?”忘邪又问道。
“没了……”齐染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好心来看望这两个人,还要被人赶着走!哼!
忘邪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道:“来都来了,用了午膳再走吧,就当给你回礼了。”
毕竟这人送的看望礼还挺多。
见这人不是想赶他走,齐染默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所以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只是他的样子忘邪和君诀都很嫌弃就是了,君诀瞥了他一眼,身子又往自家娘子身边挪了一些,他要看好娘子,这个世道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
“对了嫂嫂,你听说了没有,容忘秋被送去城郊的皇庙了。”齐染默突然说了句。
“早听说了,容家派人夜里悄悄送走的,还被打了二十大
板,下半身都烂了。”忘邪淡淡地应道。
齐染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挺不喜欢容忘秋的吧,不过瞧着她的模样也实在凄惨。”
忘邪挑了挑眉:“瞧你这意思,我将她弄成这样倒是太心狠无情了?”
齐染默一听急忙摇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当然不是了,容忘秋做了这样的事本就该是这个下场,若不是皇上为了给容家留颜面,只怕早就将人处死了,我的意思是容家的人,听说容忘秋被抬走的时候没一个人出来瞧,除了她亲娘为此大病不起,整个府里头就跟没这个人似的,格外凄惨。”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容裴那样的人难道真的会有什么血脉亲情吗?他疼爱某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有利用价值,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即便是血亲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就像容忘依,她的母亲是兵部侍郎的亲妹妹,身份尊贵,有势力可以依靠,而容忘雪的母亲是麟启出了名的绝色美人儿,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容忘秋的母亲则是城内数一数二的的富商之女,容裴交际人脉的钱财大多都来自这里
,个个都是有用的人。
唯独容忘邪,她的母亲是个下人,长相一般,是容裴醉酒之后强行玷污有了身孕才得了个妾的名分,对容家没有半点助力,容裴又怎会将她放在心上?
失去了作用的棋子就会落得这种下场,容忘秋也是一样的,这个棋子对容裴来说已经废了,那就弃了吧,只是个棋子而已,谁会心疼呢?
忘邪微眯着双眼,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儿,院子里的花都落得差不多了,空气中只剩下树叶的清香味儿,一阵风吹过来凉凉的,像是羽毛在脸上划过一般,还有些瘙痒。
忘邪轻呼了一口气,问道:“听说容忘秋被送走的时候很安静?”
“是啊,真不像她的性子,还以为她一定会骂骂咧咧满嘴诅咒呢,可那天她好像只是安静地躺着,连话都没有说,我还特地派人打听了,容忘秋到了皇庙之后也安静得出奇,给什么吃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忘邪抬了抬眉,轻笑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过了片刻,忘邪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寒光,起身对一旁的铃儿说道:“去收拾东西,下午我和君诀要去一趟皇庙
烧香祈福,以报菩萨护命之恩。”
周围的人闻言都愣住了,他们王妃不像是个礼佛的人啊,怎么突然要去皇庙了?
“嫂嫂?你要烧香祈福也不必这么匆忙吧,这儿离城郊可有些距离呢,到了那儿天都要黑了。”齐染默说道。
“那就在那儿住一晚,明日再回来,左右是拜佛,为表诚意应该立即就去。”忘邪请笑着说道。
众人都十分不解,但也都没多说什么。
很快用完午膳后忘邪和君诀就出发了,能和自家娘子单独外出,君诀原本是很高兴的,然而看见轿撵中的另一个人后,他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我和我娘子去烧香,你跟着做什么?”君诀气鼓鼓地问道。
齐染默尴尬地笑了两声:“反正都来了,那就一起嘛,而且我也挺久没拜佛了,便跟着一起走一趟呗。”
君诀听了心中更气,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叫多余吗?”君诀冷漠地问道。
齐染默愣住了,不知该怎样回答,君诀鄙视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夏天的斗篷,冬天的扇子,还有现在你。”
忘邪和齐染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