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远用一把军刀将灵柩上的棺材钉全部启开,而后将刀刃插入棺木缝隙之中。
刀是好刀,用刀的人也是一身的蛮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棺材盖子被轻松撬起。
张定远弃了军刀,双膀一较力,将棺材盖子推到地上,而后面露悲戚弯腰探入棺材,将张桂红的尸身抱了出来。
张桂红‘病故’不足一日,尸身还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但也已经出现了尸僵,被张定远抱在怀中,直挺挺的像是一根套着华贵寿衣的木头一般。
“张定远!”
石景严突然拔起嗓门指着张定远怒吼:“你就这样让我夫人曝尸于大庭广众,你到底有没有顾忌她的颜面?”
张定远从棺材里扯过一床百子千孙被,小心翼翼的裹在张桂红身上,盖住头面之后,才用阴冷的眼神看向石景严。
“我要查明阿姐的死因。”
“若真是病故,我饶你一命,只追责你照顾不周。”
“可若是阿姐的死是你所为,我屠你满门!”
张定远的语气平静了不少,但却让在场之人更加不寒而栗。
尤其是呆若木鸡的石景严,方才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一点儿气势,瞬时间烟消云散,再被石茂才狠踹一脚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坚硬的青石板街上。
“你个混账羔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他张定远是何人你不知道吗?张俊带兵打仗不带他,不只是因为他年幼,而是张定远是个天生的杀星,他只要见了血,就连张俊大将军都拉不住他!”
过了好半晌,石景严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这会儿张定远已经带着张桂红的尸身远去,石景严面上的惊惧渐渐变成了愤恨,咬牙切齿起来。
“爹,你就是因为胆子太小,所以这些年来才没什么长进。”
“张定远再如何战力卓绝,又能敌得过几个人?”
“况且我已经同你说过,张俊那老贼功高盖主,官家很快就会让他交出兵权,到时候他就是一条没了爪牙的老狗罢了,有何可惧?”
石茂才被怼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拉着石景严往家中走去。
“混小子,慎言啊!”
“官家的心思,岂是你敢揣测的?”
石景严撇嘴冷冷哼,对自家老爹的劝诫不屑一顾。
这边情形,石安三人并未看到。
早在张定远纵马离开的时候,他们便随看热闹的百姓一起,紧紧跟随着那十多名金吾卫。
“没记错的话,这是去往刑部的方向。”
“他是想去刑部衙门告状?”
石安低声自语,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张定远是刚正不阿之人,但做起事来,其实也不怎么循规蹈矩。他要是能够认定张桂红的死因和石景严有关,绝不会去走那么繁琐且充满变数的流程,肯定直接一刀就砍下了石景严的脑袋。
正思索间,张定远已经勒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