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的揉了一把脸,忽地生气了。
“那叫什么,报应庭,孤独终老阁,噩梦别墅?”
五年了,他被折磨了五年了,她还要怎样?除却爱她,他还做错了什么?
她顿了顿,放下彩釉瓷杯,看一眼手腕上的石英表,抱歉的站起了身。
“行知快到了,我要是不过去接机,他又该生气,等他回来,我让他请二哥吃大餐。”
“我送你去。”
“不用了,二哥,虽然你们是十多年的好兄弟,可他这人小气,不喜欢我身边站着除他之外的异性。”
他去拿外套的手就这样僵硬在半空,拿不起也放不下,而她,用一句玩笑撇清了和他的关系,漫不经心的笑着离开,还很周到的去结了账,让人为他端上一杯卡其布诺。
“你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会回来找我的。”他喃喃的说。
吧员担忧的问,“先生,您还好吗?”
他见到了他想见的人,和他喜欢的人一起喝了咖啡,怎么会不好?他心想事成,春风得意,怎么会不好?
吧员指了指他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似乎觉得这样的举止不礼貌,动动嘴唇,又不知如何开口,尴尬的站在原地。
他兀自解释,“我很好,我很好。”
声音清浅,像是说给吧员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吧员正要离去,就见一道身影风似的从身边刮去。
沈黎风朝着门外追去,举目四望,到处不见她的身影。
一时间,像是回到了梦境,横在面前无数条小道,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她从来不给他追寻的机会,他只能等着她回来。
他慌慌张张的拨出一个电话,“我要告凌娱,杜一合侵权。”
说完这句话,他捂着脸蹲下,久久起不来身。
她不想见他,可是为了别人,她会去见他的。
*
黄昏的晚来风,绚烂的彩虹染红了半边天,海浪翻腾,让一贯沉寂的游艇也跟着晃晃悠悠。
桌上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嗡嗡响个不停,这会儿,叮铃一声关机了。
沈黎风双手插兜站在甲板上,纯白的衬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当看到铁门口出现的那抹身影,紧绷的脸庞瞬间柔软。
他从清晨等到了黄昏,她终于跨过了晚来风的大门,一步一步,毫不犹豫的走向他。
就像那年夏天,烟火在他们头顶绽放开,她被烟火迷了眼,他至今觉得,再美的烟火都不及她璀璨。
她离得越来越近,走得那样的虔诚,像是在赴一个重要的约,等走到游艇边上了,她却说,“二哥,不要为难他们。”
不是她,是他们,不仅是杜一合,还有杜行知。
她清楚,清楚他的在意,清清楚楚的清楚他绝不允许她去到别人身边。
是,杜行知是他为数不多用真心去交的朋友,可杜行知是怎么做的,明知道他那么爱她,明知道他离不开她,还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藏着她。要不是杜行知从中作梗,他们不会分别五年之久,可恨的是,他的好友,他的知己,竟然想将她占为己有!
有人想要了他的命,他凭什么让那人苟且偷生?
他和林晚指尖,绝对不允许第三个人存在,不论那人是谁!
“上来吧。”他拍拍栏杆,招呼着她上去。
她安静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没关系,她不愿意上去,那他下来。
纵使他们隔了千山万水,纵使她一步也不愿意靠近,只要她在,他斩山断水都会去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