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风声猎猎。
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营地。
奥托第一时间架起十字弩瞄准了那道身影:“站住,别动!”
“我、我没有恶意……”那身影站住,一道声音传来,柔美动听。
竟然是一个女人!“靠近一点说话。”南茜抢先下令。
奥托转头去看雷。
“看他干什么,难道我不能做主吗?”南茜语带不满。
见男爵大人并没有反对,奥托依照南茜的指示大声呼喊:“慢慢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女人举起双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
奥托端着手弩,就在她走到了火光边缘的时候一声暴喝:“停下!”
南茜审视着女人:“把兜帽摘下来。”
“是……”女人依言摘下兜帽,缎子一样的黑色长发便铺展下来。
奥托顿失神了一瞬,南茜则是露出了讶然的表情。
这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黑色,不是那种夜一般的漆黑,而是带着一丝油光、细腻的黑,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丝滑无比。
眼睛像是黑色珍珠一样迷人,鼻梁高挺,嘴唇丰润。
虽然包裹在厚重的罩袍之下,但双手高举之下,烈风将罩袍吹得贴在她身上,将傲人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给人以一种充满生命活力的印象,充斥着野性的美感。
“你叫什么名字。”南茜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我叫玛丽,是个赏金猎人。”女人的声音紧张中带着急促:“我的马丢了、还迷了路,所以希望能在这里借宿一晚,我只需要一小块地方,绝不会打扰你们的!”
奥托有些迟疑不定:“头儿,怎么处置……?”
雷心下一笑,倒是有点机灵,这时候知道不要称呼自己为男爵。
南茜却已经先下了决定:“不就是借宿嘛,放她进来不就好了,今晚就让她睡我旁边。”
“她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是坏人的!”
玛丽神色一喜,雷噗嗤一笑。
听到雷的嘲笑,南茜也察觉出了自己的不妥。
她刚刚是犯了贵族们善于以貌取人的毛病。
南茜的小脑瓜再度活络起来,她上下打量着玛丽:“不对,这么寒冷的晚上,你一个女人丢了马匹和补给,精神和身体状态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玛丽赶忙辩解:“我的马刚丢不久,而且这里本来就是我常用的休息点,所以我并没有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
听她这么说,南茜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她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雷,却发现对方已经靠在了墙上假寐,显然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南茜心中升起一股子傲气。
别以为没有你的帮助,我什么都做不好!她的眼睛滴流乱转,看看奥托手中的十字弓,看看缩在一旁的马群,又看看玛丽,忽然间眼前一亮:“不对,你没有说实话!”
“呃……什么?”玛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血腥高地上可没有什么大型的赏金猎人团体。”南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们的马都拴在外面,又没带着车架,不可能被认为是商队,不是商队,在人的第一直觉下就只能是一伙马贼。”
“但你却偏偏说自己是马贼的天敌,赏金猎人!”
“要么是你蠢,但是蠢人可没法在血腥高地上活到这么大;要么是你早就知道我们不是马贼——你知道我们是从下面上来的人,对不对!?”
这通分析说完,奥托的手立即端得更稳,手指已经扣到了弩机上。
与此同时亲兵们从屋内涌出,将女人环环包围了起来。
得意地看了雷一眼,南茜双手抱胸看着女人:“说吧,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别动手,我说!”玛丽紧张地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我的确不是赏金猎人,但我真的叫玛丽!我也不是马贼,只是个生活在血腥高地上的普通人,大家都叫我‘黑珍珠’。”
“有绰号的普通人?”南茜语带疑惑。
“也没有那么普通……我有斗气,一阶黑暗武士。”玛丽咽了口唾沫:“但我既不是马贼,又不是赏金猎人,说是普通人也不算错吧?”
南茜不去纠结这一点,而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是怎么追上我们的?”
“我有一只小宠物。”玛丽吹响口哨,随后一阵扑啦啦声音传来,一只油光水滑的乌鸦从屋顶的毡毯缝隙钻了进来,站在了她的肩头。
南茜缓缓点头:“原来是它,我说这个季节的血腥高地,怎么会有鸟儿呢!”
玛丽轻轻吹着口哨,将乌鸦安抚下来:“就是有它做我的眼睛,我才发现了在你们之前行军的那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