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何人都只管当下,谁看以后啊!那甚么承诺,更是无需在意。
与其想着结下善缘,待日后通过这些将校来暗中掌控幽州军,倒还不如来点实在的,先把人抽干净,把战马尽数要来,把眼前的肥肉先给吞入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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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丞残军到来的三日后,乌泱泱的胡军也缓缓抵至堡垒群对岸。
这是徐锐第一次遇见大规模的乌桓军队,那密密麻麻的骑军可谓是铺天盖地,乍一看便给人无可匹敌的观感。
破虏军成军不久,瞧见此幕也是惊呼连连,好在前段时日接连剿匪,士兵们也是都直面过淋漓鲜血,虽惊诧胡虏之雄壮,却也未曾心生畏惧。
何况两军之间,还隔着一条算得上是宽深的河流,己方又占据河岸堡垒,敌骑威势再甚,也奈何不了己方。
“对岸就是那破虏将军徐锐?”
率部抵至大河北侧,望着眼前景象骨赟眉头微皱,一时也感到棘手。
徐锐近期声名鹊起,骨赟虽远在乾帝国域外的草原,却也通过耳目谍探,得知了这位年轻将军的事迹。
坦白说,骨赟从没把徐锐和其麾下的军队放在眼里。
一举平定一州匪患,还于辽东大破高句丽,并阵斩贼王?
呵呵,听着唬人,但细细思量,骨赟只觉莞尔可笑。
匪患?匪寇算是什么东西?充其量就是一帮武装农夫罢了,大点的匪帮宽裕些,能保证人手一把单刀,而小些弱些的匪帮绵软无力,大多成员甚至只装备着锄头草叉一类的农具,平定这样的敌人,也值得大肆称颂?
至于大破高句丽,倒确实比平定匪患值得说道些,但也就那样。
高句丽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还是与匪帮无异,就是群精锐些的山林贼寇罢了,乌桓若想平定高丽,那是随随便便根本花不了多少功夫,之所以容这东边的邻居长久存在,那纯粹是没有利益使然,灭掉他们也没多少收益啊!
换句话说,就是高丽已经穷破到了乌桓连动兵去打的念头都没有。
而徐锐就是去征伐这弱到极致的高丽军队,那都是慎之又慎,又是借道草原又是绕后偷袭,各种阴险狡诈的伎俩都给使遍了,这才有那大破一出,当个茶余饭后的消遣故事听听便是,若要因此忌惮这位徐破虏,骨赟只怕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可在此刻,他却是感到难缠棘手。
“徐锐之破虏军,不是刚才组建不久么?何故如此雄壮,见我乌桓大军,竟半点不显现怯意?”
骨赟一问道出,其身侧的军师晁宽当即开口。
“徐锐此人,颇有豪杰之像,其恩养士卒,日日有肉食,军饷亦是从不拖欠……并且自打其领军以来,莫管敌手是否羸弱不堪,他也确确实实一直在打凯旋胜仗,如此麾下军士自然雄壮,长期得胜,也自不会心生怯意。”
听闻此话,骨赟也是轻轻颔首。
接着,他复问道:“那可否规劝徐锐投降,或是引军撤走……我乌桓刚刚才全歼幽州两万军兵,这消息他应该也收到了吧!不可能不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