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辽东战事结束以来,大齐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强硬措施,加强了对边疆地区的监管和控制。特别是针对与辽东接壤的边境地带,明令禁止商队向该地区贩卖任何物资。山海关至宁锦一线成为重点防护区域,官府在此部署了层层防线,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每天都要严格审查那些试图私自出关的商队。
然而,尽管朝廷实施了如此严密的防控策略,但山西的晋商帮派却依然能够想方设法与辽东展开商业往来。此前,努尔哈所发现的汉人聚居地,实际上就是晋商们在辽东设立的据点。
当努尔哈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商机。于是,他向晋商们许下承诺:只要他们能将精盐和精铁运送到辽东,大金将以高于市场价格三成的优厚条件进行收购。
面对如此巨大的利润诱惑,晋商们难以抵挡。他们不惜花费重金收买了宁远的一名参将,成功地突破了大齐政府的封锁线,将被严令禁止输出的盐铁等物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辽东。而薛求,则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也卷入了这场秘密交易之中。
薛求在得知辽东战事失利后,心中不禁一沉。他立刻想起了位于辽南地区的精盐——那可是他亲自发现,并力劝东家全力支持的一条重要商路啊!然而如今尚未发挥其作用,却已杳无音讯。
薛求怎会甘心?只有亲眼目睹辽南被女真攻破,他才能彻底死心,不再对这条商路抱有任何幻想。毕竟,在此之前,他曾倾注无数心血和期望于此。
事实上,同样行走于辽东商路上,薛家并非规模最大者。晋商一直以来都将辽东视为自己的主战场,与女真人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这在商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为了能够前往辽南一探究竟,薛求四处奔走求人。最终,他找上了晋商八大家之一的徐家,并向其苦苦哀求。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薛求不仅付出了整整两千两白银的代价,还郑重承诺所携带的货物绝不会与晋商发生冲突。终于,徐家商队的大管事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当晋商们踏上前往辽东的征程时,薛求和他带领的一支由棉布、种子以及藏身于商队中的各式工匠共六十人组成的队伍也紧跟其后。他们巧妙地与晋商一同行动,并成功地在宁远守军的严密监视下顺利出关,朝着辽东进发。
"这些商人真是富得流油啊!"守城的士兵望着渐行渐远的商队,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哼,一群卖国贼罢了!就算再有钱又怎样?大齐若是灭亡了,那也是毁在这群奸诈商贩手中!"另一名士兵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说得对,朝廷应该将这些卖国贼统统处死才是!"
守城士兵们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但他们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此时此刻,薛求和他的队伍正坚定地迈向未知的辽东之地,心中怀揣着希望和使命。或许在那里,他们能看到辽南安然无恙,为薛家和他自己带来一线希望。
商队缓缓地驶入辽东地区,眼前的景象让人们不禁为之震惊。放眼望去,草原上到处都是自由放牧的女真人,她们骑着骏马,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羊群;而在广阔的平原之上,则有大批汉人辛勤耕耘着土地。
自女真族征服这片土地以来,他们采取了一项极端政策——将所有汉人统统划归为包衣阶层。于是乎,原本繁华热闹的盛京城瞬间变了模样:无论是富家豪门还是平民百姓,无一幸免地被女真各旗主驱逐出城,被迫前往田间劳作。原因很简单,女真人确实不擅长农耕,但他们同样需要食物来维持生计。如此一来,粮食的来源就完全依赖于汉人的辛勤耕耘了。
每一天清晨,天色尚未破晓,女真人便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汉人下田干活。直到夜幕深沉,伸手不见五指之时,才肯放这些疲惫不堪的汉人归家。汉人早已丧失了在盛京城内居住的权利,如今城里住满了女真、蒙古和鲜卑族人。而那些可怜的汉人和高丽人,只能栖身于城外简陋破旧的茅草屋中。
每一个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与绝望,仿佛生命中的活力已被抽离殆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折磨,身心俱疲,宛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
看着眼前的一幕,薛求心中感慨,幸好朝廷在山海关建立防线,阻挡了女真人继续南下,不然有越来越多的汉人,会变得如此凄惨。
在盛京城外,商队受到了女真人的热情欢迎。精盐,精铁被女真皇族收购,普通女真百姓则抢够着各种农具,布匹,还有茶砖。
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交易都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着。辽东地区产出的兽皮、珍贵草药以及各式各样璀璨夺目的宝石琳琅满目地摆在摊位上。女真人对于这些物品在大齐的真正价值一无所知,他们所遵循的仅仅是简单粗暴的等量交换原则——用一车兽皮换取两辆车的其他物品。
目睹这一幕的薛求真真切切地震惊到了,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晋商会迅速崛起啊!”他们巧妙地运用大齐最为廉价的物资,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大齐最为昂贵稀有的宝贝。这样一来,晋商岂能不富有呢?
此次行程,薛求所携带的货物数量有限。没过多久,他便顺利完成了所有物品的交换。然而,唯有各类种子被他特意保留了下来。
“你说你还要深入,怎么深处有好生意可做?”当听到薛求说他想独自带着商队进入辽东,徐家大管事惊奇的问道,毕竟现在大部分女真人都迁来了现如今的盛京,辽东深处那还有什么人,有生意可做。
“唉,之前走辽东答应了一个小部族,给他们送点农具。我虽是一介商贾,诚信二字还是得讲的。”薛求弓着声,不断的说着,那部落的闭塞,以及自己怎样答应那个部落的。
徐大管事见薛求非去不可,也没再多问“去当然是可以的,只是在野外出了任何问题,都由你们自行负责。我们还会在这待五日,五日后你若没回来,我们不会等你会先一步离开回山海关你自己把握好时间!”
薛求连声道谢,并不断保证,绝不会耽误返家的时间。
就这样,薛求领着薛家的商队,独自向着辽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