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瑞雪自小娇生惯养,养得娇里娇气。 正值寒假,不用上学,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今天有通告,却也没有很早,十一点左右从家里出发就行。 按理说,她应该继续睡懒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闹钟没响,妈妈没来叫,八点多时,她就自己醒了过来。 她拥着被子,人还有些懵,忽而闻到亓聿的味道。 两人住在同一个家里,衣服都是固定的人清洗,洗衣液用的是同一款,亓聿也从不讲究身外之物,沐浴露之类的东西也是给什么就用什么,家里又凡事以亓瑞雪为主,都买她喜欢用的。 这就导致,其实亓聿身上的味道和她,和家里其他人几乎是一样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甜甜香香的被子里,全部都是独属于亓聿的雪松味道。 而这味道,是亓瑞雪亲手调制。 上个月,两人过十八岁生日,到底给亓聿送什么礼物,这个问题已经苦恼亓瑞雪很多年,是的,她是个特别喜欢做梦的人,自她发现对亓聿的爱意,她就总是在憧憬两人成年的这天。 她总想着要给亓聿送一份最最最难忘的生日礼物。 为此,她想过无数种方案,什么为亓聿写首歌啦,给亓聿拍个自制小短片,还有给亓聿写封令他终身难忘的情,更有亲手给亓聿做个蛋糕,做完生日面这种,总之不能太悬浮,要接地气一点! 她要让亓聿知道,除了钱之外,她也有一颗真心! 她很努力地在准备生日礼物的! 结果呢……她可能真的有点笨蛋吧。 谱子不会写,剧本写出来就连梅婉清都笑得半死,情就别提了,怎么写怎么尴尬。蛋糕、生日面,这种东西更是想也不用想,她在家偷偷学做面,差点炸厨房,把她爸妈吓得不轻。 实在没办法,那天她去常去的香氛工作室试香,突然就想给亓聿亲手调制一款香水。 在这方面,她倒是挺有天赋,她在用的香水,全部都是她自己调制。 说干就干,她在工作室里泡了好几天,总算是调出她满意的味道。 前调是淡淡草木香,中调是掺进一点点瑞雪月季的红茶香,后调是纯粹的雪松。 亓聿永远是她心目中最纯澈干净的漂亮少年,像雨后带着水露的青草。 亓聿喜欢红茶,瑞雪月季则代表她。 她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们也可如交织的茶香、花香般,命运交缠。 少年的青涩,红茶的淳厚与瑞雪月季的甜美,终被卷入风雪之中,又被一丝丝地揉开,与雪中青松相拥。 这就是亓瑞雪心目中,世上最隽永的味道。 她是雪,亓聿是松。 他们就会彻彻底底地缠绕彼此,再也不分开。 这是她调制这款香水的所有想法。 其实很简单,却也包含着她所有最美好的祈愿。 但是生日那天,他们一起去了她的小岛,阳光夏日,根本就没有雪,更没有青松,后来两个人又…… 等她次日睁开眼,亓聿人更是直接去了国外,香水也没能送出去。 直到昨天,亓聿突然回来,一直在陪她,还哄她睡觉。 昨晚睡前,她就将一直藏在枕头下的小小玻璃瓶给了亓聿。 她有点害怕,生怕亓聿不要。 亓聿从来不用香水这种东西,有时候还会觉得她的香水味太冲呢。 没想到亓聿立即就接过去,将星星形状的瓶子托在手心,侧躺在她身边,手支着脸颊,声音低低又有些哑哑的,问她:“送我的吗?” 她有点紧张,小声地“嗯”了声。 亓聿单手揭开盖子,对着空气喷,还细细嗅了片刻,才对她说:“草木香,瑞雪,红茶,还有雪和青松。” 她双眼瞪大。 亓聿好笑:“怎么?” 她难以置信:“你怎么全部知道!每个味道都闻出来了!你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 亓聿笑出声。 她则是更呆。 亓聿特别不喜欢笑,更别提这种直接笑出声音的笑。 而且他笑得眉眼微弯,那样柔和,身畔还有她亲手调制的,属于他,又属于她的味道,她当时就很不好了,感觉脸烧得厉害。 亓聿却又往她靠来,问她:“是你亲手调的吗?” 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在意他为什么连这都能猜到,她早就被亓聿的笑容
与温度侵染得越发笨蛋,她傻乎乎点头,亓聿再次轻笑出声,然后—— 亓聿就握住小小的香水瓶,倾身而来,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 低头,吻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想到这里,亓瑞雪忍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空气中还缠绕着雪与松的味道。 亓瑞雪连连打了十几个滚,才又从被窝里探出头,只露出双眼,看着头顶的水晶灯。 昨晚,亲过她之后,亓聿又叫她“宝宝”了耶。 而且,亓聿还在她耳边说,他很喜欢那瓶香水。 他说他会一直使用,还拜托她以后也要一直为他调制这款香水。 这样,是不是就等于亓聿在承诺她呢? 因为亓聿用了“一直”这个词语耶。 亓瑞雪再次打滚。 被这种味道包围,就好像还在亓聿的怀中,亓瑞雪根本就不舍得再起床。 快十点时,钟星晴过来敲门,敲了几声,她便高声道:“雪雪?醒了吗?妈妈进来了。” 亓瑞雪立即应声:“我醒啦!!” “妈妈进来了……” 门轻响,亓瑞雪顺势坐起,直接从床上站起身,刚要和妈妈打招呼,无意中瞄到脚面上的红色印子。 她呆住。 她心中顿觉不好,双手上拉裙摆,天呐,何止是脚面,还有脚踝、小腿…… 再往上,她还没来得及看,钟星晴往她走来,她吓得直接跳下床,脚还给崴了,她“嗷”了声,爬起来就往卫生间冲。 钟星晴微愣,见她一瘸一拐却又迅速冲进卫生间,吓得大步跟上去。 “嘭”的一声,门已被重重甩上,钟星晴连连拍门:“怎么回事,雪雪?刚刚摔到哪里没有?别吓妈妈,快开门,宝贝开门!” 浴室灯光明亮,亓瑞雪将睡裙裙摆彻底撩高。 看向大腿、腰腹,再将长袖提上去,又去照镜子,看到颈间…… 天哪。 她眼前直发晕。 虽然只有过那么一次,但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呀。 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上次在小岛,亓聿也有弄出过,可是只有一点点,很好遮挡。 怎么突然全身都是这种印子!!! 明明昨晚睡前,还什么都没有的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雪?开门啊!” 门外,钟星晴还在敲门。 亓瑞雪回过神,急道:“我,我着急上厕所!我没事!脚不疼!” “真没事?” “真的!”钟星晴还是不太信,亓瑞雪又道,“如果真有事,我怎么可能不哭呀?” 钟星晴一想也是,女儿娇里娇气的,最怕痛。 真要痛极了,早就哭了。 她又道:“那你快点,妈妈进去帮你,赶紧洗澡、洗漱,稍后做造型。” 那还得了?! 要是被妈妈看到满身都是这种印子,她和亓聿就完蛋了! 妈妈舍不得凶她,却会怪罪亓聿的! 亓瑞雪再次拒绝,坚持自己可以,钟星晴这才先出去。 亓瑞雪听着妈妈的脚步声远去,她龇牙咧嘴地靠在墙上直吐气,她低头去看脚,其实刚刚真的很疼,可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妈妈发现!! 她迅速洗澡、洗漱,在妈妈带人过来前,她先冲进衣帽间,找到一条黑色丝绒材质的长袖长裙,领子也很高。 幸好这丝绒有弹性,也没有拉链,没用人帮忙,她就速度将裙子穿好。 对着镜子照了照,确保该遮的都遮住,她再次吐出口气。 钟星晴也带着人过来了,进来瞧见她,惊道:“怎么不穿昨晚挑中的那件?” “呃……”亓瑞雪还没有想好理由。 钟星晴已经笑着走上前,拉住她的双手,上下打量,满眼赞赏,满意道:“我们雪雪长得甜美,我一直以为你不适合穿黑色,丝绒材质也有些过于老气,真没想到,原来这么适合。” “真的嘛?” 亓瑞雪转身看向穿衣镜,刚刚太急,她根本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镜中少女,皮肤被黑色丝绒衬得雪白。 丝绒材质使然,落在她身上的光仿佛都是流动的,映得她身上都多出几
分从未见过的温婉,好像确实还不错耶? 她自己也觉得美滋滋,左右侧身照了照。 化妆师走上来,凑趣道:“就差一套合适的珠宝了!” “对对对!妈妈亲自给你挑!” 钟星晴说着,走到几步远的首饰橱柜中开始挑选,亓瑞雪脚还疼,倒没跟上去凑热闹,却也眼巴巴地一直看着。 钟星晴挑来挑去,都没挑到满意的。 这时—— “珍珠比较合适。” 几人身后,忽然传来亓聿的声音。 亓瑞雪立即再次看向穿衣镜,是亓聿,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支着腿,斜斜倚在门框,慵慵懒懒,与她镜中对视后,虽未笑,眼神却温和许多,恰好窗外的阳光落在镜面。 亓聿在发光。 亓瑞雪心直跳,慌慌张张又收回视线。 钟星晴扭头看到他,见他看着亓瑞雪眼睛都不眨,亓瑞雪害羞低头,耳朵尖尖都红了,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所有试图拱她小白菜的,都不是好东西! 哪怕是她亲儿子也不行! 她正要赶人走,又想起造型师等人也在。 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下他面子吧。 钟星晴咬牙,只好忍。 亓聿站直,往他们走来,走到另外一个柜前,他拉开抽屉,修长玉白的手指从中拿出一根足有三层的珍珠项链。 打扮亓瑞雪是正经事。 钟星晴不禁怀疑:“能行吗?会不会太老气?我们宝贝才十八岁呢。” 亓聿不作声,走到亓瑞雪身后。 淡淡的雪松味道瞬间将人包围。 亓瑞雪心中连呼“救命”,她都快要晕过去了! 亓聿的手却又伸来,轻柔地将她的卷发全部拨至右肩,双手伸到她面前,仿佛抱着她,她简直动也不敢动,亓聿将珍珠项链为她戴上。 双手回到她的后背,慢条斯理地帮她系好扣子。 亓瑞雪的后背僵硬。 亓聿的双手缓缓离开,她刚要松口气,肩上却又一重。 她怔怔抬头,亓聿双手摆在她的肩膀,微笑看着镜中的她。 亓瑞雪嘴巴微张。 “咳咳——”钟星晴实在看不下去,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毫不客气地将亓聿挤走。 亓瑞雪赶紧去看他,亓聿根本不气,随意往身边的衣橱一靠。 依旧斜斜倚着,眼神不错地看她。 也是此时,亓瑞雪发现,亓聿穿的是件黑色高领毛衣耶。 她也是一身黑,他们这算是情侣装嘛? 钟星晴看着这对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情侣,简直是无言以对。 她再次出声:“没想到,珍珠还真的特别适合,亓聿眼光不错。” “……”亓瑞雪咧嘴笑。 钟星晴更加没眼看,至于吗!就夸这么一句,笑得这么傻?! 造型师等人,闻弦知雅意,立即跟着夸,倒也不夸张,确实好看。 黑与白,丝绒高贵,珍珠优雅。 丝绒表面有光在流动,珍珠是极品海珠,阳光下,晕着彩色的温润光芒,仿佛海面清晨的微光,两厢结合,不仅不老气,还将亓瑞雪衬得更像是个骄傲的小公主。 钟星晴简直是越看越欢喜。 亓聿又挑出个珍珠发箍,递给钟星晴。 钟星晴也不必多问,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亲手帮亓瑞雪高高盘起头发,随后为她戴上那只珍珠发箍。 午时的冬日暖阳暄软,落在她身上。 亓瑞雪才是珍珠本身。 大家都忍不住一夸再夸。 钟星晴看了眼手表:“好了,时间不早了,这样就很完美,我们走吧。”她开始理所当然地赶亓聿,“你也去忙你自己的,我陪雪雪去活动现场。” 亓瑞雪的小脸立即就蔫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亓聿。 她还没有和他说几句话呢,今天出去参加活动,再回来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亓聿说话。 而且亓聿今天对她好好哦,还帮她挑首饰,帮她戴项链。 谁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对她好。 她的嘴不自觉地就瘪了起来。 钟星晴看在眼里,更是恨铁不成钢,她好好的小白菜,至于吗! 这才多大,就被亓聿吃定了,
以后可怎么办啊?! 钟星晴再赶亓聿。 亓聿也没办法,朝亓瑞雪道:“我先走了。” 说罢,他顶着钟星晴的死亡凝视,不得不离开,却也是转身的瞬间,亓瑞雪的眼泪委委屈屈地掉下来。 他吓得顿住,立即走到她面前。 钟星晴更是揽住她肩膀,急道:“好端端地,哭什么呀?!怎么回事?!” “我,我——”亓瑞雪就是不想看到亓聿走,她想和亓聿说话,她想要亓聿陪她,可是她不敢这么说。 钟星晴又道:“是不是脚疼?啊?” 亓聿一听,脸色也变了:“脚怎么了?!” 说着,他就蹲下,仔细去看亓瑞雪纤细的脚踝。 亓瑞雪往后退一步,因为脚确实疼,她身体微晃,亓聿的手伸来,精准握住她的脚踝,稳住她,他又更细致地观察,没见到什么伤口,也没有哪里肿,倒是他留下的某些痕迹还在…… 但他还是很担心,仰起脸,再问:“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她从床上跳下来崴到了!” 亓聿说着就要起身:“去医院。” 亓瑞雪是有点疼,可就这么点疼,倒也不至于去医院吧? 她立即连连摇头:“不去不去!不疼!真的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 “我——”亓瑞雪瘪嘴。 最后亓瑞雪委委屈屈:“反正我不要去医院,我可以去参加活动,我,我要出门了。”说着,她就要走,亓聿还抓住她的脚踝,她有些着急,又不能直接踹人。 钟星晴担心,想扶她。 亓瑞雪的视线忽然直接九十度旋转,她低呼,亓聿起身,拦腰将她抱起。 钟星晴瞪他。 亓聿道:“我送她去车上。” 说罢,亓聿直接抱着亓瑞雪扬长而去。 钟星晴气得不行,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呀?! 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生的小猪把她的小白菜给抱走了! 亓聿将亓瑞雪抱到楼下院里,司机帮他们打开车门,他让司机先离开,抱着亓瑞雪坐进车中,亓瑞雪噘嘴,亓聿关好车门,严肃问她:“真不疼?” “……真的不疼呀……” “那你到底哭什么?” “……没什么。” 车内安静片刻,亓聿忽然道:“是因为我亲你太重,在你身上留下太多印子,你生气了吗?” 亓瑞雪目瞪口呆。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大喇喇地就把这些话说出口?! 对上亓瑞雪惊呆了的表情,亓聿不觉轻笑出声。 笑得亓瑞雪回过神,她撇过脸,愤愤道:“你、你真的很不要脸!!” “是我做得不好。” 亓瑞雪心中更吃惊,亓聿居然承认他做得不对!! 真心爱慕一人,就总是会为对方找理由,不愿让他有任何负面情绪。 哪怕事涉自己。 亓瑞雪又赶紧道:“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 亓聿不信:“真不是?”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哭?” “……”亓瑞雪低头。 “为什么?”亓聿往她靠近,亓瑞雪一再往后退,后背抵在车门,无路可退,亓聿捧住她的脸,又问,“到底为什么?脚真的不疼?” “……不,不疼了。” “总要有个原因。”亓聿蹙眉。 亓瑞雪不愿意看他皱眉,也没多想,晕晕乎乎地就立即道:“因、因为我不想你走,我想和你多说话!” 亓聿惊愕:“就为这?” “……”亓瑞雪小脸垮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丢脸的话。 是啊,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哭! 她就会! 她不仅会,她还当面把这件破事告诉亓聿! 气哭! 她真的太蠢了! 亓瑞雪瘪了嘴,低头就开始掉珍珠。 亓聿慌得立即帮她擦眼泪,还道:“身上已经戴了这么多珍珠,不能再哭。” 反正脸已经丢尽,亓瑞雪气道:“就哭就哭!就哭!” “好好好,你哭,你哭。” 亓瑞雪“呜呜”哭,哭得亓聿心痒痒,
又凑过来,低声问她:“既然不生气,下次还可以?” “昂?”亓瑞雪抬起泪眼,不明所以。 亓聿的手轻轻抚向她的脚踝。 挑开脚链,便是一朵红梅。 亓瑞雪脸通红,抬脚就去踹亓聿,怒吼:“流氓!!!” 亓聿笑出声,亓瑞雪又羞又急又好奇,天哪,她都说亓聿是“流氓”了,亓聿竟然不生气,甚至还在对她笑! 亓聿难道也是喜欢她的吗?! 亓瑞雪被巨大的惊喜笼罩。 车窗被敲响,钟星晴女士的脸庞浮现,急道:“亓聿!赶紧出来!雪雪赶时间!” “咳……”亓聿将脚链推回原本的位置,将亓瑞雪的裙摆又理了理,确保不露出任何一寸的肌肤。 他抬眼,正要道别,再次看到亓瑞雪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好笑,伸出手,捧住她的脸,轻声道:“晚上我哄你睡觉。” 亓瑞雪的眼睛迅速亮起。 亓聿笑着摇摇头,又交代:“到现场老实点,别乱跑。” “知道啦!” “我会叫人给你按时送饭,不许不吃,不许减肥,你已经够瘦,你已经——” 亓瑞雪噘嘴:“你好烦哦。” “哈……”亓聿气笑。 钟星晴再次猛敲车窗。 亓聿这次是真的打开车门,没轮上再道别,就被钟星晴推着直往前走,亓聿更加哭笑不得。 这时—— “亓聿!” 亓瑞雪在他身后叫他。 他回头,亓瑞雪从车的那头爬到这头,摁下来车窗,趴在车座,漂亮的小脑袋探出车窗,像只高贵小猫咪,朝他直招手:“你来一下!” 亓聿看向钟星晴。 钟星晴“哼”了声,看在亓瑞雪的面子上,就当没看见。 亓聿转身走到窗前,笑着问:“怎么了?唔——” 衣领猝不及防地被亓瑞雪用力拽走,亓瑞雪将他上半身扯进车窗内,迅速地在他脸颊亲了口,亲完又用力将他推出去,慌慌张张地想要关车窗。 他反手伸进去,按住亓瑞雪的手,再次探入上半身,捉住亓瑞雪的唇瓣,重重咬了口两瓣软绵绵。 吻将更深,钟星晴愤怒走来,扯住亓聿的后颈就走。 钟星晴不舍得骂女儿,却舍得骂儿子,一边走,一边骂,亓瑞雪担忧地重新趴到车窗。 亓聿回头看她,笑着无声对她说:“等我晚上哄你睡觉。” “流氓!” 亓瑞雪立即坐回车中,用力按上车窗。 却又忍不住双手捧住脸,低头笑。 她抿了抿嘴唇,唇角还有亓聿身上的雪松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