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上下皆在传,元阳王因家中丑事病重,已行将就木。
贤王得到消息,心中大喜,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随乐送来了确切的消息,终于有所行动。
“哈哈哈!那个老匹夫终于要死了!”贤王手中拿着密信,笑得开怀,与他往日老奸巨猾的沉稳模样判若两人。
闫旭在一旁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那王爷接下来准备如何?”
贤王闻声收敛了些,回到主位上,将信凑近烛台烧尽而后才道,“自然是马上行动。”
闫旭看了他一眼,“不会太快?”
“不!这件事宜早不宜晚!”贤王眯了眯眸子,“现在,元阳王就要死了,元家上下必定乱成一团,元夜辰就是有所心思,也分身乏术,原镇东王一党群龙无首,本王此时起事恰是时候!”
“原来如此!”闫旭皮笑肉不笑地同贤王拱了下手,“那在下便祝王爷马到功成了!”
“哈哈哈!闫公子,你就等着本王给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吧!”
“多谢王爷厚爱!”闫旭颔首,“不知,小人是否有幸能亲眼看看王爷荣登大宝?”
贤王闻言扬了下眉,“哦?闫公子何时有了这等兴趣?”
“呵,小人是想,这等场景霎时难见,有幸一睹,此生无憾。”闫旭抿了下嘴角,心中却隐忍着杀意。
“哈哈哈,好说好说!到时候,你就随本王一同进宫给宋明德送终吧!”
贤王很是开心,狂放而傲慢,也不知是因为帝位即将到手让他太过兴奋,还是别的原因让他高兴地忘乎所以,竟然对闫旭此时的反常毫无察觉……
一日后,三月初八,阴云笼罩了整个皇城。
大皇子宋言鸣带着萧妃与贤王二人,来到蓬莱皇的寝宫,闫旭跟随贤王之后,也进入其中。
蓬莱皇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依旧是那副虚弱的模样。
他瞟了一眼几人,又见闫旭身后的小太监正端着托盘,他的身子不停地发抖,托盘中的药碗也跟着摇晃,黑色的药汁溅出落在托盘上,发出不寻常的哗哗声。
蓬莱皇虽然看不到那是什么药,但是见小太监那样子就知道这药不是能吃下肚的东西!
“孽畜!”他拧眉,虚弱地啐了一句,撇开眼。
蓬莱皇懒得搭理他,以前他以为这个儿子不过是个不中用的,虽然荒唐,却不至于做出太过坏心的事!
但是想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不但不中用,连心都是黑的!为了权势地位,甚至做出弑父这等招天谴的事!
“哼!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愿看儿臣一眼吗?!”宋言鸣吼道,“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以前,儿臣是太子,您看中三弟,后来儿臣不过犯了一点小错,你就废了儿臣,还想让三弟做太子!儿臣究竟哪里不如他?!”
“你三弟总为朕分忧,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蓬莱皇说着,扬了下嘴角。
“这都要怪你偏心,是你逼我的!他现在都不在了,你还念着他!”宋言鸣吼道。
闫旭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直到宋言鸣吼了这么一句,方才抬了抬头。
看着他嫉妒的模样,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年幼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也这么嫉妒着夜辰,可是夜辰那家伙却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恶意,甚至看出了他对爹的崇拜,而常叫他去西院。
若是当初自己不是为了常见到爹而往西院去,也许母亲也不会因此走上错路……
蓬莱皇淡淡看着宋言鸣,只觉心寒,却见他身边贤王与雪衣皆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不禁悲从中来。
若是当初没有让贤王管教言鸣,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言鸣也不会受他教唆,不会走上弯路,他们父子最后也不会这般难堪!
“罢了罢了!父皇,以前的事,儿臣也不计较了!今日,只要你写下这个退位诏,将皇位传位于我,那么咱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便一笔勾销了!”
“呵,这两天朕觉得有些力气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朕呢!”蓬莱皇笑了,感情他是怕以后若是有人提起此事,会让人怀疑他并非正统吧?这个孽子想得倒是挺远的,不过,也许想到这事,并不是他吧?
“若朕不写呢?那碗药就派上用场了吧?”蓬莱皇说着瞪向贤王。
宋言鸣轻哼一声,“看来父皇即便虚弱,脑子却还清楚嘛!父皇,儿臣劝您还是写下来比较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是吧?”
宋言鸣话声刚落,皇后突然不顾阻挠冲了进来,“言鸣,住手!你快住手!”
宋言鸣没想到母后会来,吓了一跳,眼底闪过一瞬唏嘘,“母后,您这是来干嘛……”
皇后一脸怒意,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孽子!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母后?”宋言鸣有些慌了,他一直瞒着皇后此事,就是怕她会有所阻挠。
这时,雪衣上前道,“母后,殿下今日若是成事,您便是皇太后啊!可别坏了殿下好事!”
“闭嘴!你个狐狸精!”皇后怒斥一句,指着雪衣的鼻子道,“都是你给逸儿吹得枕头风,才让他犯下大错!你与贤王之间苟合之事,本宫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宋言逸一愣,错愕地看向雪衣和贤王,“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