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了。
莲花身上,是新伤叠着旧伤,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如今有机会了,她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那六姑娘不是二姑娘的亲妹妹吗,为什么不帮帮她呢?”
小铃铛实在是不明白。
明明她们才是至亲,怎么六姑娘就能见死不救呢?
闻言,青禾手里整理的动作一停,抬眼,认真地看着她:
“小铃铛,你要记得。”
“在谢府生存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要对谁有任何的同情心。”
“包括你自己。”
同情心泛滥,可能会害死自己的。
小铃铛更加不懂了:
“青禾姐姐,大户人家,不是讲求个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吗。”
“怎么不一样呢?”
青禾先是打趣儿了小铃铛几句:
“哎呦,我们小铃铛都会背这么长的句子了啊!”
她笑着捏了几下小铃铛的脸,夸赞了几句:
“我们小铃铛的脑袋,就是聪明!”
小铃铛被她夸的脸色发红,“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好。”
她心里却想着,今天也要去夫子那里,把昨天学的字,写给夫子看看才行。
青禾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语重心长地和她说道:
“小铃铛啊,你聪明机灵。但有的时候,聪明机灵,不见得是好事。”
“这府上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人。”
“你与他们打交道,要学会分辨她们的话,是真还是假。”
“要学会心有沟壑,却仍旧风平浪静。”
小铃铛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青禾也不指望着她能明白什么,笑着摸了摸她头上的双丫髻,就又开始忙别的事情了。
未时末。
晏姨娘特意打扮的和梅姨娘有七分相似,拎着一壶梅子酒,故意站在了谢正房和大公子房的交界处。
远远地看着谢正过来了,晏姨娘忙喝了一口梅子酒。
假装喝醉了酒,靠在了谢正的身上。
天色渐晚,昏黄的烛火落在了与死去的梅姨娘有几分相似的脸上,使得谢正心下一动。
又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梅子酒的香味,让他的眸色愈发深沉。
“大爷。”
晏姨娘的声音,婉转低吟,好似一把悦耳的古琴,浅浅低诉:
“方才是婢妾僭越了。”
谢正看着自己空着的怀抱,觉得自己的心里特别空: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