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小学生。
为了保护津美纪不会因为升入中学,脱离了伏黑惠的保护而被人欺负,伏黑惠真的很拼。
虽然这种保护一直都被津美纪念叨。
这些都是津美纪和乙骨忧太讲的。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连双人实践课都被分到了同一组。
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起来。
为了不让惠被人误解而感到受伤,津美纪对每个心怀善意靠近他们姐弟的人,都报以最大的诚意。
哪怕她的弟弟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乙骨忧太并不喜欢将别人送给他的食物,特别是女性送给他的东西带回自己的公寓。
但是便利店的同事有时却过分热情。
是乙骨忧太推脱不了的热情。
无意间知晓了乙骨忧太的为难后,津美纪便好心帮忙处理这些让乙骨忧太招架不了的热情。
两年多时间的相处,乙骨忧太和伏黑津美纪之间,拥有了无言的默契。
今天晚上也并不例外。
解决掉手里不大不小的定时炸弹后,乙骨忧太松了口气,提着剩下的便当,脚步轻盈地回了家。
刚打开门,仿佛有感应一般,灯自动打开了,热水壶里也烧上了热水。
电饭煲里的米饭已经刚刚煮好,厨房的灶具上甚至煨着一锅牛腩咖喱。
铺着小碎花桌布的餐桌上,素色花瓶里插着一束干花。
如果忽略掉在五分钟前,这间屋子还是空无一人的状态,这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下班之后习以为常的日常罢了。
乙骨忧太将蛋糕放进冰箱,又倒了杯水,这才坐回沙发上,柔声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道,“谢谢,里乡。”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解开所有诅咒的咒语。
于是空无一人的公寓被黑暗包围,无尽的,扭曲的黑暗将静坐在沙发上的乙骨忧太吞噬。
乙骨忧太应该反抗才对。
如果这间公寓中有任何一名咒术师存在,他都会感受到这无穷的,如同实质了的咒力。
那是光是直面,就会因为恐惧吓得丑态毕露的不可说存在。
但是乙骨忧太并没有升起任何的反抗。
他沉溺于黑暗之中,因为这片黑暗名为祈本里乡。
是和他许诺了永远的里乡啊。
所以乙骨忧太无法反抗,也不愿反抗。
他任由自己沉溺于无穷海上,近乎自虐一般,享受着令人痛苦的窒息。
只有这个时候,乙骨忧太才能感受到他的里乡还活着。
欢迎回来,忧太。少年附在他的耳畔低语,如同一只野兽在巡视领地,靠近乙骨忧太的脖颈鼻翼微嗅,忧太是个坏孩子哦。
今天也带回了别的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又是哪个坏孩子试图拐走别人家的小狗呢
祈本里乡歪着脑袋,鼻翼间陌生的香味让他感到焦躁,甚至无法控制内心深处涌现的杀意。
要怎么才能让忧太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呢。
折断他的双腿将他关在家里够吗
剜去双眼让别人再也不能觊觎那双小狗眼够吗
还是杀掉所有妄图将忧太从他身边抢走的家伙
那是津美惠,里乡还记得吗上次来家里做客的同学。
就像完全没注意到那铺天的杀意一般,乙骨忧太依旧保持平静,他小心翼翼的将祈本里乡凉如冰块的手握住,时不时地哈气试图让里乡感到温暖。
混沌的大脑中勉强回忆起了似乎确实存在的少女,确定了她的无害性后,危机解除。
于是黑暗褪去,黑白分明的世界出现了彩色的光。
那是乙骨忧太死死握住不愿放手的光。
我回来了,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