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不是封建保守的人,自己是直男不影响他尊重别人性取向,两个室友当面出柜的时候确实小小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对他来说,ga其他男性没有任何区别。
八点的北京还没真正进入午夜狂欢。
史蒂夫抵达……俞印抵达酒吧时,这里还不算太吵,也没有群魔乱舞的大场面,只有空气中香水和香烟的味道让人不适,口罩也挡不住。
他很少去娱乐会所,喝十万百万的酒不如趴草地上看蚂蚁搬家,仅有的几次都是来捞朋友。
每次踏进酒吧大门,眉头就要皱起来,狗狗眼自然下耷,看起来很不好惹,一般情况下没有不长眼的过来自找没趣。
不料今天遇见例外了。
俞印一进门,总觉得这家酒吧跟他之前见过的不一样,卡座极少,大厅满满当当全是……男人?
还都是潮男,也有穿女装的,ste够多。
这家酒吧含男量这么高?有什么吸引人的特殊东西吗?n球星签名?重金属摇滚乐队?
他满头雾水地拨开人群,空气紧凑得有点呼吸不畅,只好把口罩拉到下巴,四处张望寻找室友身影。
路过一桌人的时候,俞印大腿忽然被剐蹭了一下。
他登时停下脚步,垂眸看去。
是个化了妆穿着超短牛仔裤的红发男人。
男人见他看过来,笑眯眯眨起眼睛,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缓慢开口:“小帅哥,你大腿刚刚蹭到我了哦。”
俞印“啊”了一声,朝他弯下腰,抬起胳膊去抓他手腕。
那人眼里涌现出喜悦,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小帅哥那么好勾搭,立即想去勾他脖子:“我们……”
“啪。”
他手腕被死死握住了。
俞印像拎猪肉一样拎着他爪子,真诚地打量来打量去:“是我外套拉链蹭到的吗?对不起啊,刮伤了吗?”
男人:“……”
这是什么新情趣吗?
男人抓着他手,试探性放在自己胸口:“伤了,你要看看吗?”
俞印一下变了脸色,严肃敏锐道:“我发誓我没蹭到你胸口,哥们你是不是碰瓷的?别这样啊兄弟,虽然我还在上学,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傻子!”
男人:“……”
一个“碰瓷”一个“学生”,给他整萎了。
旁边朋友别过脸偷笑,男人面子挂不住,一改之前言笑晏晏的嘴脸,没好气地抽出手腕,呸了一下:“妈的,直男来什么ga?浪费人感情!赶紧走!”
什么吧?
俞印急着找室友,只听到“赶紧走”三个字,顾不得和这人理论,匆匆离开。
他在对面吧台找到了苏南新和章呈。
这对小情侣还算清醒,你浓我依地互相倚靠,除了腿软站不直,说话沟通都没障碍。
看到他来,两人齐齐道歉:“我们刚刚太晕了,没注意朋友给你打电话,想给你说声不用来接了,你也没接电话,真不好意思啊一哥,明天我们请你吃饭,为你从非洲顺利归来接风洗尘!”
509宿舍年纪最小的俞印是最靠谱的,另外三个管他叫“哥”。
忘了谁先嘴瓢叫的“一哥”,总之等反应过来,全世界都这么喊了。
“你们给我打电话了?可能静音,没听见。”俞印懒得再去掏手机,把袖子撸上去,弯腰去扛他们,“真不让爸爸省心。”
苏南新讪笑一声,搭上他左肩。
章呈一个猛扎子起来,没站稳,重重砸在他右肩。
俞印:“!”
操!你丫知道你多重吗?!
左肩是父爱,右肩是颜面,他面目狰狞地抽了下嘴角,硬生生压住喉间嘶吼。
酷哥在外不能失了风度,游刃有余是他最后的倔强。
九点零一刻,酒吧准时嗨了起来。
蹦迪神曲让俞印沉重的脑袋越来越糊涂,用尽全力挺直腰杆,磨磨蹭蹭走出去。
这地儿不在市区,门口只有几家小摊,俞印看了一圈才发现左边巷口有俩石墩,打算把两坨醉鬼扔过去。
“一哥,你真的,我哭死。”苏南新望向他,眼里满是感动,“这么晚了你竟然二话不说就来接我们,还是来这种地方!以后我愿意当牛做马地报答你!”
章呈下意识附和:“嗯,当牛做马。”
俞印低头咳了两下,哑着嗓子说:“真谢我就自己支棱一下,努力走过去坐好,我打车。”
苏南新和章呈很听劝,勉强启用了小腿肌肉。
俞印跟卸货工人似的,把两人一边一个安置好,无视他们不知不觉凑在一起的脑袋,撑着腰往巷口走去。
他现在急需一个支撑,不然得比两个醉鬼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