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此次去长宁宫请安,也不是一无所获。
太后是个大方的。
除了让于嬷嬷给惋贵妃准备礼物,还给她送了一些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惋贵妃望了眼金钏跟银珀端着的金银珠宝,想到长宁宫那位不守妇德整日跟男宠饮酒作乐的作风,她一时觉得这些礼都碍眼了起来。
惋贵妃撇过眼,半点没有收到赏赐的欢喜,客套了句:“臣妾无法亲自去长宁宫谢恩,还得劳烦皇后娘娘下回去时替臣妾谢过太后的赏赐。”
看得出来,惋贵妃对作风糜乱的太后,实在无半点好感。
姜娩没说什么。
就算惋贵妃不喜欢太后,那也是惋贵妃跟太后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惋贵妃想到姜娩是太傅府出来的,应该自小熟读四,懂得礼义廉耻,以为皇后会跟世家贵女一样排斥当朝太后,谁料姜娩目光平静,神色间一点也没有对太后的轻怠。
她心里一堵。
姜娩不在意惋贵妃的态度,反正她来也不是要跟惋贵妃做姐妹,只要把太后的意思传达到了就行。
屋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形高挑穿着太监制服的人进来,他端着参汤,见到姜娩,他赶忙将参汤放到后面宫女拖着的盘子里,掀了衣摆跪下:“奴才李思见过皇后娘娘!”
后面跟着来的,还有位上了年纪的嬷嬷。
嬷嬷怀里抱着的,正是目前宫里唯一的皇子。
姜娩算着时间,估摸着已经差不多坐足了大半个时辰,她想,她这个当皇后该说的该做的都完成了,旋即起身,叮嘱道:“惋贵妃,你才生产完,身子骨弱,这一个月且好好在应月轩养着,也不用来我宫里请安了。”
惋贵妃无法起身,便坐正身体,垂首回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姜娩抬步离去。
她一走,跪着的李思立即起身,他坐到惋贵妃榻边,再次端过还冒着热气的参汤,张嘴吹了吹:“这是我吩咐尚膳监按照御医开的调养方子熬的,你快用些。”
惋贵妃对他笑了,张嘴就喝。
姜娩走出一段距离后,回过头,遥遥地看了眼。
谁知正好看到李思伺候惋贵妃的一幕。
留意到李思坐的位置,她觉得怪异。
尤其是看到李思拿着手帕给惋贵妃擦拭嘴角,还从嬷嬷的手里抱过小皇子走到惋贵妃身旁,与她凑在一起逗弄刚出生的小皇子时,姜娩心里的怪异感加重。
她觉得这一幕很和谐,还透着温馨。
像一家三口似的。
注意到她的反应,金钏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姜娩摇头:“没什么。”
金钏:“……”
娘娘这态度,可不像是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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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宁宫,姜娩吩咐金钏把在长宁宫得到的赏赐入了私,然后去屏风后脱下宫装,换了身舒适轻便的衣裙,还不忘把头上那堆金钗步摇摘了下来。
等弄完,姜娩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之后,她让银珀找了本,吩咐殿外伺候的小太监搬了张贵妃椅到外间,还在旁边置了一方小几。
几上摆着茶水,及两样糕点。
红壶蹲在外面浇花。
金钏三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姜娩要做什么。
然后,她们就见姜娩从殿里出来,迈着轻快的步伐,捧着,面带笑意地走到贵妃椅前,踢掉鞋子,躺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