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除了那连连不断地求饶声,安华殿内没有其他动静,殿内所有的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生怕惹得高高在上的虞皇不高兴,头上的脑袋不保。
哪怕平日在旁侍奉的内侍刘庭鹤,一时半会他亦捉摸不透圣意,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不敢轻易插话。
半晌功夫,虞皇都未吭气,他站在龙榻前的高阶上,面色凝重,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佟氏父子,负手而握,来回踱着步。
转身之余,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切内侍刘庭鹤看在眼里。
“皇上息怒,太医叮嘱过老奴,陛下可千万不能再动怒了,当心着龙体。”在皇上身边呆得久了,主子的一举一动在熟悉不过,刘庭鹤见状,跪地而求,满心自责,“佟大将军父子定是无心冲撞圣颜,求陛下看在将军与学士为大虞鞠躬尽瘁的份上,宽恕他们吧。”
“……哈……哈……哈……”
闻话,虞皇仰天长笑,让殿内众人越来越迷糊,尤其是佟氏父子丝毫不知道圣上意欲何为。
其实,皇上并未想真得动怒,不过吓唬吓唬佟氏父子,欲要逼得几句真话出来,还是这身边的奴知其心,出来当个和事佬算是把这尴尬的局面搞活了。他仰天长笑,踱步下了高阶,郑重其事地向佟荣耀父子走了前去,亲身扶起两人。
“瞧把你们父子二人吓得,朕不过跟二位爱卿开个玩笑罢了。佟大将军是我大虞的肱骨之臣,佟学士得魏老亲授乃我大虞鸿学之未来,本皇自不会因三言两语向二位之事劳师动众地问罪。”
“皇上圣明,臣等感激不尽!”
“罢了,罢了。”虞皇拂袖而回,挥手笑道,“近日,朕忧思难免,日日烦心,本想让二位爱卿出谋划策以解君愁,爱卿却百般推辞,未敢坦言相告,处处躲闪,看来这病是难好了。”
佟荣耀心里唏嘘一场,素来不太会处理朝堂上这些非军务之事,方才明白虞皇嗔怒不过看穿了父子之间的小把戏,看来不能再那般打太极拳,要换换策略才行。
他拱手前行,收起素日耿直之态,恭敬迂回道:“臣无能,让圣上失望了,臣平日沉迷于行兵布阵,要是论派兵布阵还行,朝务之事着实有心无力。此事虽涉及臣之女汐涵,然皇室之婚配有赖于圣上,臣佟荣耀一切遵从皇上的圣断。”
“好,这可是佟大将军自己说的,一切依朕所言。”虞皇不觉惊喜,点着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谨遵陛下圣意。”
转眼,虞皇心满意足地看向一旁的佟博煜,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手捋着自己的圣须,“佟学士,大将军平日疏离朝堂琐事,暂时未有良策,看来一切都仰仗爱卿了。”
佟博煜看了一眼父亲,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整个人轻松起来,不知为何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多半是被吓得。
“皇上,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