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铖野双眼宛若恶魔。
穆鸢半点不怕,直直与他对视:“但不管怎样,你不分青红皂白误会我是事实,莫名其妙把我推到水里也是事实。”
她眼角挂着泪珠,声音却清冷至极。
厉铖野下颌线绷紧:“觉得委屈,可以滚。真要有本事,你现在就打电话,跟老太太说你要离婚。”
“那你怎么不说?”穆鸢任由他掐着脖子,望着他眼睛,“您厉少本事大,你说啊。”
听到她这么说,厉铖野顿时手劲加大:“仗着老太太信那个狗屁大师的话,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是,没错。你没本事反抗家族定下的婚事,只知道欺负我一个人,算什么男人?”
穆鸢眼底视死如归似的,跟他对峙。
她一边说,一边泪水控制不住。
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全砸在男人掐住她脖子的手背上。
厉铖野手背感受到阵阵滚烫,指尖微微颤抖了下。
穆鸢又委屈又倔强,身上全湿透,鼻尖泛红,烫卷的碎发贴在白皙脸颊上,衬得那双眼睛格外可怜。
像是被人刚从水里面救上来的小猫。
衣服打湿之后紧紧贴着身材曲线,蝴蝶锁骨下的胸膛,也因为情绪上下起伏着。
厉铖野看她这可怜样,莫名其妙想起那晚在映月湾别墅,他肆意折磨时,她全身颤抖眼底迷离的模样。
“你凭什么推我……”
穆鸢声音逐渐哽咽。
害怕被淹死的恐惧还未消失,她想起来心有余悸,后怕至极。
“二十四岁的男人,脾气跟三岁小孩一样。协议结婚是我一个人的协议?不也是你们厉家的?”
男人眼底复杂,一时无言,手劲也松了几分。
穆鸢一把扯开他手,抹去眼泪,转身离开。
春寒未散,夜晚的风吹在她湿透的身体上,冷得像冬天飞雪的时候。
庄园很大,本身也是做度假酒店的,举行宴会后面的楼宇有安排给宾客休息的房间。
她和厉铖野的房间在顶楼,穆鸢走进大厅的时候,服务员满眼异样地看着她。
一个女服务员关切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穆鸢亮出房卡,对方连忙找了块浴巾给她披上,送她进电梯。
穆鸢心里暖和不少,小声说了句谢谢。
某些人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
顶楼房间。
浴室雾气朦胧,偌大的房间空荡冷寂,穆鸢站在花洒下面,一点一点洗掉池水里的味道。
热水冲过冰冷的身体,身上暖和起来,可想起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她心底还是后怕。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与热水混杂交织,从脸颊流淌而下。
哭够了,穆鸢才关掉淋浴,慢吞吞裹上浴巾。
她站在镜子面前,轻轻伸手擦掉上面的水雾。
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睛,穆鸢勉强地扯起一抹笑,柔声安慰自己:
“没关系,狗男人而已,不用跟他计较。”
“二十四岁的超雄男人,基因变异,脑子有残缺,尊老爱幼礼让残疾,是中华传统美德。”
“他脑子有病,我让着他。”
说完之后,她心情果然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