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真是拿她没办法:“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赶紧出去,你放心,从来都是鬼怕我,我可不怕鬼。”
“可是……”丁香见她好像有些生气了,想到她是跟着仙人修仙的,便也只好咬着唇离开作罢:“那好,我就在外面等着大小姐……”
言罢一步三回头的着他们,待出了房间的门,她就头也不回的向院外奔去,跑的飞快,连院中的白泽都没看到。
白泽再将目光望向后厅,却见长歌仍在与那人对峙。
“念你就是一个凡人并非妖魔,识相就赶紧让开,不要让我动手!日后也不许你行这巫蛊的勾当!”
棺材铺子的老板抬手抠着牙齿,啐了一口,全然不把长歌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可就更不能让你走了。”
长歌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秘密的?你这宅中但凡没有被太阳照到的地方,都挤满了冤魂,你没到吗。”
她话音一落,棺材铺老板的眼睛就突兀的睁大,似乎被她的话吓到了。
白泽知道长歌并非危言耸听,就他所知的,长歌因为煞气太重,自幼就能到一些常人不到的东
西。
是鬼也好,是魂也罢,那些从不周山入口逃出来的,要么是冤魂,要么是厉鬼,总之,一定是有什么牵绊才导致他们不能往生轮回。
白泽定睛向前厅,还真是隐隐约约的到了几缕魂魄,但他没用术法,看的不真切,也没法和冤魂交流,又将目光落在了长歌身上,这丫头还是没变,走到哪儿都是个好管闲事的性子。
一句话老板吓的不轻,他的恐惧好似不是来自那些冤魂,而是因为别的,只听他又凶神恶煞道:“你这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啊,说,是谁告诉你的!”
长歌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剑碧落,横挡在前:“我不想和你废话!还不让开!否则我拿你性命!”
店铺老板气的不轻,长歌手上握着的剑,连赞两声:“好一口宝剑,不过,你这剑杀业很重啊。”
长歌心知肚明,凡人不懂何为煞气,只能从兵器上出所谓的杀气,而所谓的杀业则是这件兵器杀了多少人
她曾诛仙无数,杀业高筑,连自身都带着浓郁的煞气,更遑论碧落。
“这位姑娘,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你取活人性命,我取死人魂魄,不如日后合作?”
他说着已经舔上唇角,一脸猥琐模样。
长
歌将剑半出鞘,那人又连忙讪笑告饶:“也罢也罢,你不喜欢就算了,你不是要进来吗,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在下的功业!”
言罢侧过身去,一伸手,冲长歌道:“这位姑娘,请吧!”
长歌将剑送进鞘内,刚向前迈了一步,那男子忽的往外不知抛了什么东西,一股白色的雾气升腾开去,长歌一掌将男人打开,脚尖踮地飞快向后掠去。
待她脱离了白色烟雾的范围后,才呛咳几声,警惕的望着被她打到一旁的男子:“你居然想要对我下药,可惜你也太小瞧我了。”
男子并没有因为计划失败而沮丧,捂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呵呵笑道:“在下看的出来姑娘是修道之人,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长歌将剑一横,凛然着他道:“你是魔?”
没有可能,此人身上根本没有邪气,但如果真如丁香所说,白泽到了泗安县,那就是说泗安县内也有其他妖魔进来了。
他们隐匿了自己的魔气不被自己所察觉,不知目的何在。
“姑娘错了,在下不是魔,我可是真正的人啊。”男子说着便呵呵笑道:“六界之中,仙魔之间素有纷争,作为力量最薄弱
的凡人,怎么能没什么自保的能力呢,我这尸粉,对付的就是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长歌明白了,要是算起来,这个人应该也不是正经手无寸铁的凡人,而是类似她曾经在南疆所见,和那些以巫蛊之术谋生的人一样的,会一些邪魔歪道,说他们是魔,也不尽然,他们只会用些道法仙术来愚弄百姓。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知以什么方式操控了尸体,装在棺材中运往外地卖给心怀不轨的人。
长歌从踏进这条小巷就察觉到了,当她想要进入内室个究竟的时候,男人又来了这一招。
然而真相近在咫尺,她又怎么会放弃。
“你觉得你这什么尸粉毒粉对我能起作用吗?”长歌挑眉,眸光锃亮,在这昏暗的后厅亮成明星一般。
男子笑的诡异:“此尸粉乃是在下照着上古奇术制作而成,取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娃,喂食尸肉,在四周岁生日当天活活烧死,以她头骨汇聚阴灵磨成齑粉所造,人的怨气,可比你们妖魔仙道的法力强大百倍!”
长歌听他说的时候已然愤怒难抑,真想骂他一句丧心病狂,但突然就使不上力气,手上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也一
个踉跄向后栽去。
突然一阵怪风猛的将门吹开,一道白影闪过,瞬间将她抄在怀中,避免她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民宅!”男子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一方面想在气势上将白泽喝退,另一方面则是想引起外面伙计的注意。
“吾是你祖宗!”白泽怒斥一声,一手抱着长歌,另外一只手已经攥成拳头隔着数尺距离硬是将他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身后的墙都被他撞碎,想必他也一身骨骼尽裂,血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
“掌柜的!”外面一群手拿刀枪的伙计蜂拥进来,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就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棺材铺掌柜还剩一口气,抬起手来,指着门口众人,虚弱道:“快,快救我,救,救我……”
想必他也自知身负重伤,不想死的念力支撑着他寻找救援。
长歌一身无力,抬眼去白泽,却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她也已经浑身无力,只能张着嘴费力叫他道:“白泽……”
抱着她的人猛一低头,双眸之中露出些许焦灼,但却一句话都没说,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劈头盖脸的就开始骂她了。
“不要,伤无辜凡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