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晨既然已经答应了巧姨娘,自然也就不会没有一点动作。
于是乎,第二日等他下值回到府里,去松寿堂那边给卢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他就找个机会提了,希望卢老夫人下月初六进宫参加赏花宴会的时候顺便把裴语柔也捎带上的事儿。
卢老夫人本来是笑盈盈地跟裴逸晨说着话的,一听他说这事儿,面上转瞬之间就严肃起来了。
她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裴逸晨。
裴逸晨一看卢老夫人这架势,心里本能地就慌了一下。
可他在心里仔细琢磨了好几圈,也还是想不到这事儿到底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多带个女眷去赴宴的小事儿吗?
母亲至于这样冷脸吗?
腹诽归腹诽,裴逸晨还是不敢对卢老夫人不恭敬的,他起身朝着卢老夫人拱手一礼,恳切地说道:“母亲,儿子愚钝,如果有哪里说得不对的,还请母亲明示。”
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缓和了神色说道:“儿呀,你先坐下吧,不是为娘故意要跟你过不去,而是你刚说的那话实在是不妥呀!”
见自己的大儿子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卢老夫人只好点明了说了:“你可知皇后娘娘准备于下月初六举办的赏花宴会是为的什么?”
“这,儿子确实还不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那自然是有的,皇后娘娘这是为了给几位适龄的公主挑选伴读才特意于御花园举办赏花宴会呢。”
“啊,原来如此,这回确实是儿子的不是,儿子知错了。”
“你知道就好,皇家公主要挑选伴读,再怎么样也不会选中一个庶出的女孩儿。”
“要是我们裴家这样不知轻重,竟然在皇后娘娘为几位公主挑选伴读而举办的赏花宴会上,把庶出的女孩儿给带到了人前,到那时候可就不仅仅只是我们裴家丢人现眼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这种事儿往轻了说是我们裴家不懂事儿、没有规矩;可要是往重了说,那可就是我们裴家不敬皇室、藐视皇家了!”
“儿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裴家走到今时今日,那可不是没有政敌的,一旦被我们裴家的死对头抓住了这一点来攻击我们裴家,硬是参我们裴家一个不敬皇室、藐视皇家之罪,你说说,这样大的罪名,我们裴家可能担待得起?”
“就算是陛下圣明,最后不至于真的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儿怀疑我们裴家的忠心,如何责罚我们裴家;但是我们裴家也会在陛下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老爷还有你以及你的兄弟那仕途前程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裴逸晨听了卢老夫人的这一番话,真真是如坐针毡,被训得满头包,他起身朝着卢老夫人惭愧地道:“母亲教训得很是,儿子疏忽大意,没有想到那么多,竟然差点就酿出大祸,差点就害了自己也害了咱们裴家整个家族,儿子真的知错了!”
“以后绝不敢再犯了!”
“不过,还好有母亲您为儿子把关,及时纠正了儿子的错误,儿子感激不尽!”
“就是辛苦母亲您了!”
卢老夫人还是很心疼她生的这第一个儿子的,她摆摆手让裴逸晨继续坐下说话,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儿呀,你知道错了就好。”
“其实仔细说来,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也是不知道几位公主要在那赏花宴会上挑选伴读这件事儿,所以才没想那么多的。”
“你媳妇儿也是,就算这两天你没有去她那院子里,那她也是应该要派人去找你,把公主准备挑选伴读这要紧事儿好好地跟你说一说的。”
“就这么一点小事儿,她竟然都办不好,也不知道她这一天天的,净在那瞎忙活什么!”
卢老夫人知道裴逸晨这两天去的是巧姨娘的院子,自然也是猜到了:“定是巧姨娘给她的宝贝儿子吹了枕头风,他才会在给她请安的时候跟她提起,把裴语柔也稍带进宫里参加赏花宴会的事儿。”
不过卢老夫人一直都很是嫌弃宁清扬没有能够给她的宝贝儿子裴逸晨生下嫡子,所以卢老夫人这会儿迁怒宁清扬那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耳边听着卢老夫人迁怒埋怨宁清扬的话,裴逸晨也没吭声儿,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母亲要说就随她说去吧。
他身为儿子,也不能够说自己母亲的不是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