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各房众人照例一起聚在松寿堂里给卢老夫人请安。
众人一番请安寒暄过后,卢老夫人就开始对着各房儿媳妇、姑娘们训话道:“你们都是这裴府里的一份子,对外那就是一体的,无论是谁在外面的名声和形象有了瑕疵,你们在座每一个人的名声和形象都一样会受到连累!”
“至于说天真地幻想着能够独善其身?那老身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那是白日做梦!”
“还有,你们除了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外,还要约束好自己身边的下人和仆从,如果让我知道谁那里出了纰漏,哼!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这个老婆子不讲情面了!”
卢老夫人用她那稍显浑浊但依旧威严的眼神慢慢地扫视了她的儿媳妇和孙女们一圈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们都记住了吗?”
宁清扬身为嫡长媳,只好在一片沉寂之中率先开口,低眉顺眼地说道:“记住了,谢谢母亲的教导,母亲辛苦了,我们一定会铭记于心,决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池,请母亲放心。”
等宁清扬开口表完态了,其他人也就纷纷开始跟上节奏,表示自己也是记住了,一定会好好听母亲(祖母)的话,绝对不敢有一分一毫的违逆。
卢老夫人听完了众人的保证,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开始对着她的几个儿媳妇说起了另一件事,“现在距离礼部何尚母亲的六十大寿已经没有几天了,到时候我们裴府要去赴宴,对于寿礼这方面,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吗?都说说吧。”
听到这里,几个妯娌的眼神互相碰了几下,还是宁清扬先开口道:“母亲,依我看,我们裴府最好是对照着何尚母亲李老夫人的喜好来挑选寿礼比较好。”
“正巧,儿媳我的一个手帕交陈少夫人是李老夫人的孙媳妇,儿媳跟她来往的时候,记得她曾经跟我提到过,她家的老祖宗李老夫人尤为喜欢名贵花卉。”
“所以,母亲您看这送给李老夫人的寿礼要不要添点名贵花卉呢?”
坐在宁清扬旁边的五少夫人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看来还是大嫂精明啊,毕竟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老夫人特意对着我们这几个儿媳妇提起为李老夫人六十大寿准备寿礼的事,不就是想要我们这些个儿媳妇意思意思,出点力来表示表示吗?”
“不然准备寿礼这种事情,按照各家各户的惯例,自然是会安排府里的管事来操持的,哪里会用得着我们这些个没有管家理事的儿媳妇来操心呢?”
“大嫂这可倒好,她那样的玲珑剔透人儿,却愣是假装没看出来这层意思,竟然就真的顺着老夫人的话头,煞有介事地提出了参考意见。”
“嗐,她提出来的这参考意见乍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还蛮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李老夫人的喜好这一点可真不是什么难打听得到的消息呀,毕竟,收礼的人也会希望收到合自己心意的礼物不是?”
“所以,老夫人怕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李老夫人喜爱名贵花卉这一点了。老夫人又那里还需要她来说这一点呢”
“不过想想也是,老夫人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那是肯定不会直白地开口要她的儿媳妇们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府里的。”
“所以,就算大嫂要装傻,硬是就那么回应老夫人的话,老夫人也没有办法明着说什么。”
“至于至今还牢牢把着这裴府管家权力不肯松手的老夫人在暗地里会不会给大嫂穿穿小鞋什么的,大嫂这边看着明显是不用担心的。”
“毕竟,谁让人家的娘家宁国公府给力,可以并且乐意给她支持、为她撑腰呢。”
“嗐,好的出身呢,我是羡慕不来了。不过,大嫂能够在我们其他几个儿媳妇前面顶住老夫人的压力,我们这几个做弟妹的,也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不用‘出血’了,甚好!甚好!”
“大嫂嫂,你继续加油!我挺你哟~”
五少夫人这边在心里拍手叫好,而卢老夫人那边可就是在心里暗骂宁清扬不识相了。
不过,正如五少夫人所想的那样,卢老夫人就是心里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办法对宁清扬怎么样。
即便宁清扬装傻,不肯自觉地顺着她的意思来给府里做一点点贡献,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办法说出口点明,因为她还要面子,再怎么样,她也是没有办法把图谋儿媳妇嫁妆这种事情给说出口的。
于是,卢老夫人只好生生地咽下这一肚子的火气,假笑着回道:“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对了,寿宴那天就逸晨媳妇带着雅芝、逸舟媳妇带着雅兰跟着我去何尚府上贺寿就行了。这时间这么紧,府里的绣娘肯定是赶不及了,所以你们就自己准备好寿宴那天要穿戴的衣服首饰吧。”
“今天没什么事了吧,那就散了各自回去吧。”
卢老夫人说完就起身扶着丫鬟的手回内室去了。
于是众人就纷纷起身,三三两两地出了松寿堂,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