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百里长归语气里的不悦,桑枝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大着胆子抬起头,但只跟百里长归对视了一眼,就又很怂的垂下,一副鹌鹑样的解释道:
“对不起,哀家这几日病了,身体无力,再加上这路滑难走,故此才走的慢了些,摄政王莫要生气……”
百里长归微微蹙眉,他知道这太后不过是桑成海不舍的真正嫡女入宫,而从庶出抬上来的假嫡女。
因正室的欺压,她跟生母在丞相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故此养成了怯懦卑微的性子。
但也不至于胆小成这样,好似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哭出来。
他有那么吓人吗?
此番内心,百里长归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只冷着声音道:
“即是如此,那便快些坐下,本王有事要跟太后说。”
桑枝在杏叶的搀扶下,几乎是一步三晃的坐到了另一边。
坐下后的桑枝低头敛目,乖巧如学生。
看她这副模样,百里长归眉头更皱。
“太后,你可听说了关于京中怪病之事?”
桑枝点了点头。
“嗯,百姓们都说哀家是灾星,怪病也是哀家带来的灾气,已经有不少人去大理思鸣冤。”
好像是委屈到了极点,说完这些话,桑枝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一旁的杏叶见状,赶紧递上一块帕子,宽慰道:
“太后莫要伤心,奴婢相信摄政王殿下英明神武,是断断不会被这些谣言所迷惑的。”
桑枝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虽不再哭泣,但还是抽了几下鼻子。
“但京城百姓都信了,若是摄政王一味袒护哀家的话,会让百姓们群起激愤,引起纷乱的。”
目露哀切,桑枝抬眼无畏的看向百里长归,声音虽然哽咽,但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摄政王,为了能早日平息这场流言蜚语,你还是处置了哀家吧!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也不必让你跟父亲,还有皇上为难。”
百里长归表面没有任何异色,但心里却是疑惑,刚才这对主仆俩的对话听着怎的有些不对,自己何时要偏袒与她,又何时说要处置她?
敛了敛心思,他沉声道:
“你乃是天启太后,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没人可以处置你,更何况仅凭一些毫无根据的荒诞之语,就定一个人醉,未免太过荒谬。”
此话一出,桑枝连演戏都忘记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人人畏惧的摄政王,竟然也会有义正言辞的一面,嗫嗫问道:
“那摄政王来找哀家所为何事?”
百里长归道:
“本王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故此决定暗中调查,但为了安抚百姓,太后还是要做出些牺牲。”
牺牲?什么牺牲?
桑枝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不会真的要拿她祭天平民愤吧?
百里长归不知她心中所担忧,只继续刚才的话道:
“本王跟丞相商议,太后前往皇觉寺,为百姓祈福。”
听此话,桑枝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并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祭天。
见百里长归在盯着她,桑枝赶紧又坐直了身子,表态道:
“不过是为百姓祈福而已,就算摄政王不说,哀家也会这么做的。”
百里长归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