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医顺着目光望去,这才看到君北宸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身材纤瘦的人。
“殿下,这位是……”程太医双眼浑浊,疑惑地问道。
“这是本王请来的大夫,专门给皇兄治疗癫痫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配合她就是了。”
“可是,这……能行吗?”程太医双手摊在身前,有些迟疑的样子,显然不敢轻易放手。
“能不能治好,本王也不知道。”
程太医一脸为难,“殿下,您都不确定,老臣怎么敢让您的人来,这万一出了事,老臣如何担当得起?”
君北宸没有回答程太医的话,而是将话风一转,轻飘飘地说道:“本王确实不确定,本王的人能不能治好,但是现在本王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你们再治不好陛下的癫痫,不出今晚,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
哗——
君北宸话音刚落,大殿中就传出一阵吸气声。
所有的太医都缩着脖子,瞪大双眼紧盯着程太医。
“程老,要不……就让殿下的人试一试吧?陛下醒不来,大家都是一死,还不如赌一把!”
“是啊程老,反正已经无计可施了,就让这小兄弟试一试,万一人家真有办法让陛下醒过来,咱们也免了这一死。”
“是啊是啊……”
在众太医的劝说下,程太医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站起身走到一边,将空间让了出来。
沈琉璃也不多言,径直走上前去,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给君晟泽搭脉。
和其他太医不一样的是,她搭脉的位置不是手腕,而是在掌心靠近生命掌纹线的地方,顺着筋脉切上去。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太医都瞪大了双眼,满眼都是惊愕。
行医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切脉的手段!
只有程太医,若有所思地盯着沈琉璃的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君北宸也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一幕,眼里流露出一丝讶然。
这丫头,好像真的有两把刷子。
沈琉璃没有注意众人的目光,而是沉浸在君晟泽时而有力时而虚弱的脉搏中。
这期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引线,指引着她去感知君晟泽的每一寸筋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看着沈琉璃一动不动,也不吭一声。
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开始多了怀疑的神色。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人,到底行不行啊,都过了好半天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有人切脉花这么长时间的?”
“看刚才切脉的手段,也不像是骗人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什么情况?这一看就是骗子在装神弄鬼!”
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沈琉璃不为所动,继续闭着眼睛,用心去感受君晟泽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睁开眼睛,对着身后的太医扬声喊道:“银针!”
众太医一愣,忙将银针递上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这清脆得不行的女声。
沈琉璃铺开银针囊袋,飞花摘叶一般,快速优雅的从中挑选出最长最细的银针,灵活的手指夹着银针拈出一个奇异的手势,素手宛而一转,银针如同雨丝,精准无误地扎在君晟泽的额头上。
这精妙的扎针动作,惊得在场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程太医,竟激动得直接跪了下来,张着嘴巴发出“嗷嗷”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字!
君北宸目光愕然,望向沈琉璃,眼眸中多了几分打量和深思。
这个在京城没有半点存在感的丫头,竟然这般深藏不漏!
其他太医,并不知道程太医为什么这么激动,但都对这精妙的扎针手法,生出发人肺腑的膜拜。
沈琉璃心无旁骛,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继续拿出银针,以同样精妙的扎针手法,将银针扎在君晟泽的太阳穴位上。
紧接着,第三针,第四针……
银针如同细密的雨丝,精准滴落。
直到将君晟泽的脑门,扎成蜂窝包,沈琉璃这才呼了一口气。
学医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临床施针。
比起老头子的手法,还是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