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敢白日行凶,还怕这个?”
果然,对方什么都知道。
宋宁不愿与其过多闲谈,明白今日若是不给点好处,恐怕很难请走这尊大佛。遂不耐坐下身,兀自饮了杯凉茶:“说吧,什么麻烦。”
钟离月环抱双臂依旧立在一侧,仰仰下巴道:“你说的那处地方果然有问题,不过目前也不好打草惊蛇。且根据这几日观察,那地似不止一方势力,还有一方也参与其中。”
“然另一方行事极为隐秘,连查多日也未寻到丝毫线索,若贸然动手,恐会漏掉这条大鱼。”
宋宁呵呵冷笑:“所以?阁下就这般笃定我能知道对方是谁?”
钟离月沉默片刻,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道:“诚然,若你不愿说我也不会拿你怎样。毕竟比起你的交易,你的这份大礼早已超出了交易的价值。”
这话她信了才是有鬼,此子心思诡谲,他的话看似诚意满满,实则半句也听不得。
他能贸然夜闯闺房,想必事情已到了十分紧要时刻,若是再给他点时间,依着他的能力定能查出另一方势力,眼下恐怕已然来不及了。
如果此刻她不告诉他,怕是对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沉了沉脸,宋宁不禁抬头看他:“与虎谋皮我也是晓得的。”
钟离月再度轻笑:“如何才能让姑娘看到我的诚意呢?”
诚意?
宋宁道:“诚意这种东西便罢了吧,我既然选择与阁下合作便料定会有今日。不过这都不重要,交易不外乎银货两讫,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成全我想达成的,如此就好。”
“城南三十里,寻一个名为“谭溪”的村子,阁下或能有所收获,不过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成,知道的就这么多。”
男子点点头:“行,真假我自会派人查探。”
得了想要的,宋宁原想着对方会就此离开,却不知怎得,对方非但不走反而在自己对面复又坐下。
她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只知他目光一差不差的盯着自己:“你似乎对生死很是淡漠。”
宋宁回望他并不言语,猜不透他这话什么意思,又听他道:“我甚至觉得,你好像知道我是谁。”
宋宁蹙眉故作不解,心下却徒然猛的一跳。
这厮怎么回事,诈我?
“呵呵,别紧张,其实就算你知道我是谁也不打紧。”钟离月慢条斯理道:“毕竟,如今咱们也算一条船上的。”
还在诈我,竖子敢尔!
宋宁端起茶杯做送客之态:“夜深了,阁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见其不愿再做交谈,钟离月这才晃晃悠悠起身走到窗前,临走前还不忘道了句:“先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姑娘大可信我。”
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也无所谓信不信。
望着人离去的方向,宋宁徒然跳动的心方才缓缓平静,至此,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宋宁在新来的婢女服侍下选了一套天青色齐腰襦裙,裙摆上绣有银色云纹,配一套白玉头面,从镜子里看来,这身打扮雅致清贵,既不过于华贵喧宾夺主也不失了侯府水准。
等到了府门,宋义与宋嫣母女二人也几乎同时抵达。
因赴宫宴,宋义与萧氏皆穿了品级礼服,尊贵而隆重。宋嫣更是着一条赤色百褶裙,头戴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趁的她如画中仙子般娇艳无比。
众人见到宋宁时,虽也眼前一亮,不过萧蕊还是笑着招呼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净了些。”
又问:“我派人送去的几套钗裙可是没看上的?怎不早让人同我说了去,也好给你再备几套!”
萧氏不张嘴也罢,张嘴就是泥中隐刺,绵里藏针,这不就是暗喻宋宁对她这个继母心存芥蒂么?
果然,也不等宋宁说什么,宋义倒是拉了脸朝着宋宁冷哼一声,率先上了马车。
宋宁淡漠扫了一眼萧氏,根本懒得搭她的腔,看了一眼门前排着的三辆马车,兀自上了最后一辆。
按照安排,该是宋义和萧氏各单独一辆,而宋宁与宋嫣共同一辆。
但就目前侯府光景,最后就是宋义与宋宁各自一辆,萧氏母女二人共乘一辆。
一路上,宋嫣忍不住朝着萧氏怨道:“母亲,真是气煞我也!这个贱人当真可恶的紧!”
萧氏早已没了先才的笑意,此刻只是一脸淡淡的,她看了一眼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叹了口气:“我早与你说过,这些日子莫要招惹她,非是忍不住。这下吃了苦头才知轻重。”
宋嫣委屈:“她那般对您,我就是看不过去!一个克死自己母亲的煞星,她凭...”
“住口。”
话未完,萧氏凝眉打断了宋嫣的话,她目露警告道:“你且记住,莫要再提她克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