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夜,她沉睡之际,迷糊中又摸到了一只温热健壮的手臂,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席卷她全身,一股强烈醒来的渴望令她睁开了眼,对上的正是那男人线条硬朗的五官。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袭衣,也许是惊讶,他本冷凝的眼眸微滞后柔和下来。
这次她居然可以看清他的面容,楚凝烟第一反应就是惊讶,这在以往的梦里不曾有过的。
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身下的床并非客栈垫上稻草的床铺,而是他的床榻。
绵软的灰色床垫底下是硬邦邦的木板,抬头一看便知是铺在角落的地铺床,连个床帏布都没有,不远处中间是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些还有笔墨的东西。
这个房间像是布帘盖住的圆形小房子,门口站着的两个黑影在烛光下愈发明显,空间不大,就连床榻也有些拥挤,两人的身体紧挨着,楚凝烟惊诧之余不禁走神。
难道是因为上次见了他,所以自然而然地把他的脸代入进来?
只是为何变成了她出现在他的床榻上,此时他应该是在某个特别的地方,不然何至于打着地铺。
不过现下她没有心情探寻真相如何?心里有的是对他的抗拒。
他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抬起,似是要抚摸上她的脸颊,薄唇微张,似是在说着什么,眼底闪着的微光直接被楚凝烟忽略,倒是他眼角那性感的褐色痣更是让她坚信,他就是那个臭男人。
委屈心酸怨恨袭上心头,那时无助恐慌的心情浮现,她的眼眶微红,啪地拍开他的手,甚至对他拳打脚踢。
混蛋!
她都那样丢下脸面上赶着求他收了自己,他也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却连个卖身契都不给她要来,甚至还令她陷入危险之中。
自古男人多薄幸,她也知道不能寄希望与他人,可那时知道是他,还是生了点点不该有的念头的。
一双粉圈使劲捶在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眼泪流下。
只是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捶了一下就被那人攥住了手压在手心,他的眼里还有点疑惑愤怒。
“”
薄唇又是说着什么,还伸出手臂欲将她揽入怀,楚凝烟哪里肯罢休,身体后仰伸出玉足把毫无防备的男人一脚踹开。
砰地一声,脚踹木床板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惊醒,头顶是客栈的灰色床帏帐顶,脑子混沌后被身旁嘤咛的峥峥叫醒,小孩迷糊间抱住她的手臂小声嘟囔着娘亲。
楚凝烟收敛住乱飞的思绪不懂好几天未曾出现的人怎会又出现呢?
还是自己一觉躺在他的床榻上,她眉宇微蹙,眼神空茫,不懂这是为何?一时难以入眠。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边疆营帐,挂着迎风呼啸的赵字旗帜主帅的帐中传来“嘭”的一声闷响,门口的萧一猛地转身。
“将军?”
“无事。”
帐内人清冷的声音传出,萧一疑惑地转头对上萧二,后者摇头。
帐内的萧漠寒满脸错愕后带着些许恼怒,深邃的眉眼微眯,向后撑的手收回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不懂那女人为何突然对自己拳脚相向,明明那日热情似火,身娇体软,媚眼如丝,勾得他难以自持,可今日是为何?
他本是想歇息片刻,关外敌军时常涉足,有意搞袭击,他这几日日夜难寐,快马加鞭感赶了回来。
本想歇息片刻,却不想身旁多了抹温软,心神微动,对上了女人那娇媚的眉眼。
只是他询问的话语她却根本不听,一脸惊讶巡视四周后委屈羞恼地瞪着自己,还动起了手来。
虽说力道不大,对他无甚影响,却是对他的不敬,哪个女人敢如此对他?
还有,她为何一副悲伤又抗拒自己的神情?
难道是被人欺负了?秦湛那厮根本没有带她离开齐府?
可惜不待他安慰,就被她突然的一脚踹开了,毫无设防的他居然被个柔如无骨的女人踹动,萧漠寒觉得自己大意了。
心里恼怒的同时又疑惑,她眼里的伤心是真的,定然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