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剑被牢牢缠住,而对方力道也不小,若非蛟二握力不凡,方才这一下,只怕她的武器就要落入他人手中。
可即便剑还握在手里,蛟二早磨起了厚茧的掌心也感到一丝疼痛。她两手握住剑柄,极力想要将剑夺回。
借着月光,蛟二将眼前缠绕她佩剑的弯刀看了个清楚:这两柄弯刀状似新月,末端打了一个圆孔,通过一个铁环与一条极细的铁链相连,而铁链的另一端则被紧紧握在对手掌中。蛟二顺着闪烁鳞光的细铁链看去,只见对手也十分吃力,正将铁链往手上缠绕,试图夺下蛟二的剑。
如此对峙不是办法。蛟二眸光一凝,竟朝前两步,对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正要后退躲避,却见蛟二轻跃而起,身体在空中侧翻,两脚踏在了细铁链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重重落地,几乎将紧拽着铁链的他拖倒在地。
缠绕手掌的铁链被蛟二这招一拖,快速地割破皮肉,血滴与链子一同从偷袭之人手里飞出,在月下闪烁寒光。
“啊!!”
两手都被重伤的那人凄厉呼痛,蛟二旋身回来,快速将攀绕剑上的弯刀和铁链拂去,又直追而来。
如今手里没了武器,伤又深可见骨,偷袭之人无意再战,转身就要逃跑。
可这人乃是巡检司申领搜捕令,合理合法调查玉公子的关键,蛟二哪里肯放他逃走。见人要逃,蛟二脚下一蹬,溅起一片飞雪,直直追了过去。
“呃……啊!”
追击之时,身后传来女子带着怒意的呼痛,紧接着是大汉的狞笑。
“要我的命?看来今日没命的,是你!”
蛟二闻声侧目,只见不远处,那身手敏捷的黑衣女子被大汉掐住了脖子。她娇小的身材在奔跑腾挪之时优势明显,可眼下她被捉着,轻巧的身姿竟帮大汉省了不少力,只一只手便将她拎了起来。
“你……放手……!”
女子从喉间挤出的声音听来十分痛苦,她两脚已离了地,两手死死攀在大汉手上,脸被掐得只能朝空中仰起,月光之下,她面罩外露出的双眼和额头依然青筋暴起,看起来痛苦万分。
蛟二只犹豫了一瞬,便停下了追击偷袭之人的步伐,折返朝大汉奔去。
看到挥着剑朝这边奔袭而来的蛟二,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诧异很快被痛苦淹没——大汉手上增加了力道,几乎要生生将她喉管捏断。
痛苦之下,女子悬空的两腿胡乱蹬踢起来,竟攀上了大汉的身子。她两脚相扣,双腿死死缠住大汉腰际,想靠最后一丝力气将人绞摔,可无奈她此时被死死掐着脖颈,实在无处借力,几经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婊子就是婊子,死到临头还要将身子贴上来。”
大汉身子纹丝未动,狞笑着说:
“可惜今日不是时候,不然……呃!”
大汉口中的污言秽语来不及说出,一柄利剑已从他右肩穿出,剑锋在月下闪着寒光,上面沾的鲜血在寒冷空气之中,竟微微腾起白雾。
掐着女子脖颈的右手此时失去了力道,颓然下垂,女子跌落在地,猛烈咳嗽起来。
大汉的两眼中满是骇然,还来不及反应,那利剑又飞快地抽出,剑刃摩擦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身子被剑锋抽出的力道拉着转过了身,这才看清了从背后将他刺穿之人的脸。
苍白月色之下,那张脸线条锋利,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狭长的眼眸之中的杀意,寒冷远胜周遭的白雪。
“你……”
大汉眼中的骇然和惊讶在看清了蛟二之后,转瞬变成了愤怒。方才的一剑并未刺中要害,大汉横眉怒目,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握住她的剑刃,狠命向下一压,竟几乎将蛟二身子扯得一趔趄。
“!”
蛟二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大汉气力竟如此之大。
手中剑被按下,蛟二不得不朝前一步,而此时大汉的另一只手已高高举起,铁球般的拳头迎面就要砸下。
这样的力道,格挡是无用的。蛟二干脆借着大汉将她扯过的力,脚下一蹬,转身下腰,游鱼一般贴着他腰侧闪到了他身后。大汉的拳头砸了个空,正恼怒不已,回头寻人,蛟二握剑的手腕一转,再用力一挑,便令他吃痛松手。
“嘶!”
就在大汉痛得倒吸冷气的当口,蛟二已敏捷地退至一步开外,又一侧身避开大汉再度挥起的拳头,闪至他身侧,手上利刃在月光下舞起两道寒光。
寒光一闪而过,在大汉腰间绽开两道新鲜伤口,鲜血汩汩溢出,大汉身形一晃,挥至半空的第三拳松了劲,脚下也一趔趄,差些跌倒。他朝前踉跄两步,刚要稳住身形,谁知背心又遭了一脚猛踢,身体顺势扑在了雪里。
蛟二蹬地跃起,落地时,一脚踏在大汉后背,将人死死踩住,而手上则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刃看准了大汉的脖颈便要刺下。
“住手!”
一声高呼打断了蛟二的动作。剑悬在大汉颈边三寸,蛟二循声侧目,只见谢慕行带着增援从废弃宗祠一侧的巷子赶了过来。而这声住手便是出自他口。
“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