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将那张符纸攥进了掌心,本想寻个由头打发了净明道长,又恐言辞不当开罪了他,叫他暗中作法坑害他们。
思量再三,方才启唇说道:“此乃家事,还请道长先行离开,待我料理完毕,日后再请您过府。”
净明道长茫然地眨了眨眼。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呀。
重头戏还没到呢!
他若就这么走了,那幕后之人不给他补剩下的银子怎么办?
沈栖姻也有些意外沈老夫人的反应。
按说被泼了这样的脏水,沈老夫人合该命人将这招摇撞骗的老神棍赶出府去才是,可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
竟被这老道说中了?!
她还真偷过人啊!
再说净明道长见沈老夫人拒绝,却并不死心,而是义正严辞地说:“老夫人放心,贫道干这一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见过的丑事不说一百,也有八十。”
“就您府上这一茬儿,那不叫事!”
沈老夫人皱眉:“但是……”
“诶——”净明道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我既已来了府上,若不找出问题就离开,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啊。”
沈夫人也赞同道:“老太太还是让道长给看看吧,方才说的不是都挺准嘛。”
老夫人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莫名被斥责,沈夫人撇了撇嘴,心里老大不乐意。
香兰端起茶递到她面前,低声道:“夫人喝口茶。”闭上嘴吧,跟个彪子似的。
她虽不知具体原因,但老夫人明显不想继续了,眯着不就完了嘛。
她倒好,非往前凑!
香兰正在腹诽,就听净明道长又说:“老夫人须知,祸源不除,这府里便难有宁日啊。”
沈老夫人见他实在坚持,自己若再继续阻拦,反倒引人怀疑。
而且他既是连自己陈谷子烂芝麻的那些事都能算出来,可见是真有本事,若能就此解决沈家的霉运,自然也好。
于是,沈老夫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却说:“那道长快些吧。”
“也不必一一细说,只拣重要的讲给我们听听。”
若像方才那般一个人、一个人地看,那看到最后不就叫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养汉精是她了嘛!
净明道长颔首同意。
只要不影响他的任务,万事好商量。
其实他也乐意唠唠叨叨地说那么多,口干舌燥不说,还担心自己忘词,真真麻烦。
眼下既有了沈老夫人的要求,净明道长便就坡下驴,一张张地看过去,试图挑出记忆中的那个“幸运儿”。
沈栖姻冷眼旁观,竟难得糊涂。
她有点闹不清了,这净明道长到底是敌是友啊?
她原以为是敌人,谁知他一番操作,竟是冲着老夫人去的。
可若说他是“友”,那……
就在她出神间,就听净明道长忽然“哎呀”一声,拿着其中一张符纸,激动地说道:“就是此人祸乱家宅!”
“此乃煞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