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队伍里给予他热烈的回应。
花青一马当先的跳下了海,划动水下的四肢,张开了肉垫儿做扇状,行动间朵又一朵的水花。海水沾湿他全身的毛发,溅起的水花被眼睑挡下,面部上的毛上滴落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滑落的水珠里是否也包含了他的不舍告别泪珠?
七零八落的队伍泅水渡海,约莫半小时,最慢落在后面的最后一个兽人也上了岸抖起了全身的毛毛甩开海水对他的束缚。
深水区船上甲板重新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兽人,他们在漆黑的夜幕下凝视着可望而可即的陆地,
有兽人问:“首领,我们为什么不和花青他们一起,也能快些回陆地!我好想念在陆地上自由自在奔跑的日子啊!”
“咳咳、咳咳,”白山首领咳嗽着,等咳尽了喉中的干痒,他才笑着说:
“分批次有不好的吗?你看啊,从船上到岸边的距离那么远,我们(染病了)没力气游回去了,等着花青上岸后捕猎到猎物回来,我们吃饱喝足了,不就有力气游回岸上了?也省得成为其他兽的拖累。”
“首领说的是,我可不想成为黑方的拖累,更不想被他看不起!”
说话的兽人捏了捏拳头,他所说的黑方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了,什么都要比上一比,就连最私密的长短也是比过的,要是谁成了拖累,第一个上赶着来嘲笑他的,一定会是黑方!
白山首领在部落里的威信太过,没有兽人发觉出他的选择保下健康的有生力量;船上已经染上疫病的兽人则是被他给放弃了。
他就连自己也给放弃了。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我们等着花青他们回来!”白山首领虽然语气轻松的催促船上的兽人回去休息。
但转头就去找了陆仁亿,
“都安排妥当了?”陆仁亿问,
“希望他们不要怪我……”颓唐的白山首领轻声说着。
陆仁亿想说点轻松点的话题,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无奈循着他的话继续:“哦,你是指被你推上岸的那一批兽人会怪你?还是指船上这批被你放弃了的兽人会怪你?”
“都会吧。”
“好吧,确实都会,上岸的那批人会怪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说清楚就擅自为他们做了放弃同伴的决定。
而船上的这批兽人则会怪你完全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不给他们生的机会,轻而易举的就给他们判下了“死期”。”
他摊摊手:“呀咧呀咧,两头都讨不了一点好话的首领大人。”
“你这是对我的调侃吗?咳咳咳、咳咳咳……”白山首领又咳嗽了起来,喉管里像是住了一只鼓风机:“算了,不管是不是,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你也看到了,我也、染上了疫病。”
“嗯,这不是你刻意求来的吗?”因为纱早就染了疫病,他不避不闪,反而贴身的照顾纱,为的不就是让自己也早点感染,好随着纱一起走。
“是我刻意求来的,”白山首领的脸上漾起一抹甜蜜:“我不后悔。”
“但你不一样,全船唯独只有你,没有感染疫病,你还有生机。等会儿趁他们都睡下了,你也走吧,别留在这儿了。
等你……嗯,请你晚几天再追上花青他们,抱歉,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任你跟他们一起走。”
他挑眉:“我没那么急着要走,等陪你们走完最后一程,我再走也是可以的。”
“不用,给我们保留最后一丝的体面吧,病死的样子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