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常公公吓得头发根都立楞起来,“姑娘,万一御林军跟着姜珂一同闯进来,可如何是好?”
沐芸道:“要闯,他们早就闯进来了。放心吧,放姜珂进来。”压声又道,“放他进来,或可做个人质。”
“哦!”常公公恍然,赶紧指挥几个太监拉开门栓。
宫门开了一小半,姜珂一侧身,挤了进来。外面的御林军,一动不动,真就没有跟着闯进来。
看到沐芸就站在面前,姜珂面露喜色。上前就要拉沐芸,沐芸后退两步,厉声道:“殿下,请自重。”
“快带我去见母后。”姜珂赶紧给自己找辙。
到了曹皇后面前,姜珂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说道:“母后,你要给儿臣做主呀。”
曹皇后示意常公公扶起姜珂,问道:“三殿下,你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姜珂看了眼旁边的沐芸,对曹皇后说道,“一切都是我母妃的主意,她想让我登基坐殿,取代父皇。”
“啊?”曹皇后惊得亡魂皆冒,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皇上薨逝了吗?”
“没有。还没有。”姜珂咽了口唾沫,“我父皇昏睡不醒,我母妃和右相严述庵已经议定,起草传位诏,将皇位传给我,天一亮,就在乾元殿向武官员宣诏。”
曹皇后简直要被姜珂弄糊涂了,她对沐芸道:“沐芸,还是你来问吧。我现在心乱如麻。”
情况紧急,沐芸顾不得谦让了,站到姜珂面前,问道:“既然钱贵妃准备让你登基,你不待在荣禧宫,怎么跑到凤仪宫来了?”
姜珂叹了口气:“可是,可是我不想当皇帝。我这辈子,就想像皇叔鲁王那样,做个闲散王爷。我对朝政上的那些事,没有丁点兴趣,让我当皇帝,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我来凤仪宫,就是想向母后表明心迹。”
姜珂再次给曹皇后跪下:“母后,我知道我母妃的所作所为是大逆不道,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呀。”
沐芸问道:“外面的御林军又是怎么回事?”
姜珂道:“御林军是宋方派来的,他已经被我母妃收买了,我母妃向她许诺,我当了皇帝后,迎娶他的女儿做皇后。”
姜珂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宋方的女儿。沐芸,我喜欢的是你,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住口!”沐芸气得小脸通红,“胡说什么,这里是凤仪宫,皇后娘娘在此,休要胡说。”
“我不是胡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然,我也不会跑到凤仪宫来找你。”姜珂紧着袒露心声,“沐芸,我是真心的,我不爱江山,只爱美人。”
这时,有宫人站在门口招呼常公公说道:“常公公,荣禧宫的麻公公来了,站在门外叫门呢。”
姜珂昂首道:“告诉他,我不回去。”
正在有条不紊推进宫变的钱贵妃,突然得到禀报,说姜珂跑去了凤仪宫,顿时僵住了,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靠谱,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的离谱。大事将成的紧要关头,你不老老实实地待在荣禧宫,跑去凤仪宫作甚?就这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蠢事。
“赶紧让他回来。”疾言厉色的钱贵妃,没好气地对麻公公呵斥道,“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就没有好好看住他?”
麻公公心里生气,暗骂姜珂,真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就说么,主子你干脆效仿武则天得了,一步到位,多好。
麻公公在宫门外一叠声地叫门,姜珂走到院中,冲着外面嚷道:“麻公公,你转告我母妃,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做个散仙,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正趴在门缝上使劲往里瞅的麻公公,一听这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三殿下这是把实情都告诉给曹皇后了?咱家还是赶紧回去,让贵妃娘娘亲自来叫她的宝贝儿子吧。
严述庵已经把传位诏拟好了,正准备用玉玺的时候,却发现负责保管玉玺的乾元殿总管太监刘玉贵不见了,遍寻宫中不见踪迹,严述庵忽然觉得不妙,赶紧和钱贵妃商量怎么办。
钱贵妃咬了咬牙,说道:“时辰不等人。到时候,就由你来宣读诏,宣读完毕,将诏交给三殿下,我就不信,那些大臣还会从三殿下手中夺了诏,辩一辩真假?等找到了刘玉贵,再补盖上,也不迟。”
正说到这儿,麻公公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娘娘,咱家好话说尽,可三殿下就是不回来,连宫门都不打开,这可如何是好?”
钱贵妃一拍桌案:“走,本宫亲自去一趟。”
一乘凤辇将钱贵妃抬到了凤仪宫门前,钱贵妃走下踏步,站定一看,只见凤仪宫外面的御林军,个顶个的精神抖擞,目不斜视,果然将凤仪宫围了个水泄不通。钱贵妃心中满意,看来,宋方没有辜负本宫的期望。
贵妃娘娘亲自坐镇,麻公公再次扯起破锣嗓子,尖声尖气地招呼起姜珂,劝他赶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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