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这才起身道,“叨扰已久,晚辈这就告辞了,造成诸多误会,给老夫人添麻烦了。”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这一遭过来她也明白了两分,自家的孩子总是不忍心重罚,可别人却不会留一丝一毫情面。
武安侯这父子俩纯纯的进门之时当了一次工具人,完全没派上用场。
苏薏被送回了西跨院儿,就吩咐夜雪先去请张宁音过来,再去叫漫沙。
张宁音当是发生什么事了呢,急匆匆赶来,这才知道,是为了给朝露看伤。
她挑了挑眉问道,“给她缝针?”
“嗯!”
苏薏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得跟她打嘴架,只解释道,“她为我而伤,一码归一码。”
朝露嘴角豁开有指甲盖那么长,若不缝针,怕是长不好,而这满京都,只有张宁音会缝针。
张宁音冷哼两声,对朝露却是态度好得多,“朝露姑娘你且忍一忍,缝了针你的嘴角才能长好,等伤好了再用些祛疤的药膏,疤痕就不明显了。”
朝露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留疤也无妨,只要伤口能愈合,姑娘尽管医治。”整个缝针的过程,朝露额上是汗、眼中是泪、手心是因为剧烈疼痛掐出来的血渍,但始终没吭一声。
缝完针,出了朝露的屋子,张宁音又不免冷嘲热讽一顿。
“真是白多活一世了,还是累的身边人为你受过。”
苏薏白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回嘴。
张宁音却不肯放过她,看着她从脖颈一路往下没入衣领的伤口啧啧道,“这伤痕,容璟心疼坏了吧?”
“他才不会心疼!”苏薏没好气道。
张宁音眸子中兴味浓了两分,探过头来,“瞧瞧你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苏薏只翻白眼儿,就不开口接她的话。
张宁音也不再打趣,而是道,“别忘了你答应的!”
“我说了他不喜欢我,你让我怎么嫁?”苏薏有些烦躁。
张宁音却笑了,以往提到这件事苏薏总是云淡风轻的,如今又急又烦,显然是喜欢容璟了。
她也没戳破,而是道,“你自己好好努力,就算你不想知道心儿有没有去和亲,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你兄长是怎么死的?不想知道睿亲王府是被谁灭了吗?”
苏薏猛然睁大眼睛,“大哥不是为了救你而死吗?”
张宁音白了她一眼,迈步出了花厅。
苏薏在后面追,“张宁音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张宁音停住脚步,转身握着追过来的苏薏肩膀,郑重道,“我没骗你,苏薏你嫁容璟才能救你大哥,救睿亲王府,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给他!”
她看了张宁音良久才点头道,“好!”
张宁音没骗她,前世她们从最亲密的朋友,到最针锋相对的敌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张宁音了,张宁音说的是实话,她要嫁给容璟,不管如何一定要嫁他!
送走了张宁音,漫沙早已候了良久。
苏薏眼神中有些哀伤,前世睿亲王府易主,漫沙和落霞是否幸免于难了?
四弟接手了睿亲王府,他自小在王府长大,父王母妃视他如己出,他应该不会为难王府旧人吧?
“姑娘你怎么哭了?”漫沙声音有些焦急。
苏薏哽咽着道,“我很怕,我怕我保护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