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南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影子,待会儿回来记得给我带一壶好酒来。”
随着骚乱逐渐逼近,裴璟南紧紧握住沈璐曦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催促着影子与小汐尽快带着她离开。
夜色之下,一切发生得太快,而当他们刚离开不久,一队手持火把、神色紧张的衙役就匆匆赶到,显然是为了搜捕什么人而来。
“参见五皇子殿下!”
众人见到裴璟南,一时之间惊讶之余,纷纷恭敬行礼。
领头之人站起,面露疑色,问道:“敢问殿下,是否看见此处有其他人在逃?今夜我们接到了紧急通报,说有敌国奸细潜入京城,可能会在此区域有秘密接头。”
裴璟南心中暗自警惕,表面却不露声色,语带不满地回答:“这里除了我和船夫,再无他人。你们究竟在寻找谁,为何要打扰本殿下的雅兴?”
那领头的官员似乎并不完全相信,眼神中透露出疑惑,继续追问。
裴璟南深知事情重大,必须谨慎应对,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试图以此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
正当这时,裴右安那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丝挑衅与得意:“怎么样,抓到了吗?”
不多时,裴右安在一众随从的前呼后拥下大步走近,他的排场与气派让裴璟南在心中暗暗嘲笑,但表面上却故意显得有些心虚,让裴右安更加坚信自己已经掌握了关键的把柄。
“五弟,这么晚还在这里,难道有什么秘密的约会?”
裴右安的话语中带着微妙的兴奋,而裴璟南则顺势接话,故意引开了所有人的怀疑。
“哪有什么秘密,我不过是闲来无聊,乘船赏月罢了。”
裴璟南的回答略显犹豫,这反而让裴右安的猜疑之心愈发膨胀,随即下令要将裴璟南逮捕,即便证据不足,他也要强行为之。
“五弟,看你这样子,怕不是心中有鬼吧?来人,给我拿下!”
裴右安一声令下,四周的卫士蠢蠢欲动,然而裴璟南又岂是轻易就范之人?
主动涉险是一回事,被动陷入困境则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时刻关注着这一切的皇后!
“太子真是威风凛凛啊,不过请问殿下,要逮捕我,可有确凿的证据?”
裴璟南从容不迫,反问道,直接击中了裴右安的软肋。
裴右安一时间哑口无言,刚才的一时冲动让他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证据。
在裴璟南的质问下,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仅凭主观猜测,实际上并无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证。
无凭无据,仅凭揣测便妄图拘捕朝臣,这在律法严明的朝廷上自然难以成行。
裴右安心中虽然愤懑难平,却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心头的不忿。
第二日,晨光初破,他便早早筹谋,拉拢了一众在朝中有影响力的重臣,准备在早朝之上对裴璟南发起一场联合攻势。
“父皇圣明,儿臣遵照您的旨意,对潜伏于朝的敌国细作展开了秘密追查。然而,正当儿臣一行接近预定的接头地点时,却意外发现了五弟裴璟南的身影。只可惜,儿臣能力有限,未能及时将细作缉拿归案,使之遁逃无踪。”
裴右安的声音略带遗憾,却在不经意间将怀疑的种子播撒在众人的心田。
“但儿臣以为,五弟身为皇族,深夜孤身出现在如此隐蔽且危险的地方,其中缘由不得不让人深感疑惑,请父皇明察秋毫,给予公断!”
他的话语落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多位大臣纷纷点头附和,声援裴右安的质询,整个朝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恳请陛下务必详加核查,勿让奸佞之人混淆视听。”
尽管缺乏确凿的证据,但太子的猜忌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剑,已悄然削去了裴璟南在众人心中的几分信赖。
此事被皇后悄然得知,更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意图借机剪除这根眼中钉。
一时之间,原本站在裴璟南这边的大臣们不少都开始动摇,更有甚者,为了向裴右安表忠心,竟不惜在背叛之际编织起莫须有的罪名,企图将裴璟南彻底打入深渊。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雨,裴璟南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视此为一次检验真心与伪善的契机,用以辨识哪些人才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武德帝对于连日来针对裴璟南的非议感到颇为不满,他原以为这位皇子能够担当大任,成为磨砺太子的砥石,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武德帝内心深处并未真正相信裴璟南会与敌国有所勾结,但面对太子、皇后及众多朝臣的联袂施压,他也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将裴璟南贬谪至边疆,以缓解朝中的风波。
这个念头虽只是初步构想,但在早朝上一经提出,便如同一颗炸弹,瞬间炸响在朝堂之上,引发了巨大的反响。
太子一派自然是欢欣鼓舞,近期连连被五皇子压制的他们终于看到了扳回一城的希望。
一旦五皇子被调离京城,太子作为唯一成年的皇子,其地位将更加稳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而那些原本打算为裴璟南发声的少数人,此刻内心也开始动摇。
他们深知,一旦五皇子真的被发配边疆,那至少是数年的光阴,这几乎意味着他将与皇权争夺绝缘,这对于任何一位抱有政治野心的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至于那些敢于站出来为裴璟南直言的大臣,他们是宫中最难得的正直之士。
他们的忠诚基于对皇室的责任,而不是某一个个体。
在他们心中,无论未来的天子是太子还是裴璟南,只要是能够带领国家繁荣昌盛之人,他们都将不遗余力地辅佐。
这种超脱个人情感的忠诚,让他们在为裴璟南辩护时,毫无保留,立场坚定。
“陛下,还请三思而后行!此事尚未经深入调查,五皇子是否清白犹未可知,怎能未经查明便轻率做出惩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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