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翊以为是钱氏的话起了作用,想了想,点头道:“暂时放在曲韵阁也可以,但是,如果你照顾不好,就送到母亲那里,你有意见吗?”
萧和畅自然没有意见,本想再说两句,又怕言多必失。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春桃手捧着红漆木盘步入房内。
“主母,该喝药了。”
萧和畅瞥了一眼苏景翊,只见他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萧和畅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大概没被察觉吧。
......
红云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垫上一个菊花枕,接着她接过了春桃手中的药碗。
仅一口,她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这什么药?”
春桃连忙回答:“这是大夫开具的回乳药方,主母您每天都要服用的。”
萧和畅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难怪常宁郡主一个多月来都无法顺利回乳,每天都要承受那种难忍的胀痛折磨,原来这一切都是人为所致!
这不是回乳的药,而是促进乳汁流通的!
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端着碗,目光低垂。
“主母,大奶奶吩咐了,要趁着热乎赶紧喝,药效才最好。”春桃在一旁劝慰道。
红云上前一步:“可能是今天的药特别苦,春桃姐姐,不如去外边拿点蜜饯来吧。”
春桃面露不悦,本欲反驳,但考虑到萧和畅的身份,只好瞪了红云一眼,低声说:“那我这就去拿蜜饯,主母您先喝药吧。”
萧和畅点点头,春桃便低头退出了房间。
屋内再次回归宁静。
萧和畅缓缓抬起眼帘。
红云显得有些不安,在她平静而深邃的注视下,跪倒在地。
萧和畅凝视着她。
这是个机灵的丫头。
然而,有时过于聪明,不一定能讨主子欢心。
聪明要有度,若是对主子忠诚不二,那就更是难得了。
不知道红云是否就是这样一位丫头。
萧和畅对经国公府知之甚少,要想在这个府邸中不露痕迹地生存下去,必须要有自己的人。
即便被识破她并非真正的常宁郡主也不要紧,关键在于,这个丫头能否为她所用。
不然,在经国公府中,她的每一步都将举步维艰,又怎能走出这里,查明自己身世之谜呢?
又过了一会儿,萧和畅将勺子扔进了碗里。
“叮——”
红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你跟着我多久了?”萧和畅似乎随意问道。
红云匍匐在地,勉强保持镇静回答:“奴婢服侍主母还不到一年。”
萧和畅心中略感宽慰,不满一年,即意味着是在常宁郡主嫁入经国公府后才来侍奉她的。
但随即她又皱起了眉头,常宁郡主那样的身份,身边居然连一个陪嫁的丫鬟都没有?!
她依然清晰记得那场十里红妆的豪华婚礼,郡国公府不可能连陪嫁的丫鬟仆妇都不给常宁郡主准备。
如果不是郡国公府出了问题,那就是陪嫁之人来到经国公府后被遣散了。
那么,是常宁郡主亲自遣散了他们,还是经国公府做的手脚?
这种可能,很快被她否定——郡国公府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经国公府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