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人涌下,自发找了担架将南宫越和陈随抬起,本也想抬赵玄,被婉言谢绝。
黄天妖人还徘徊在外,便不能显露疲态。
一路平安,回到校尉府,让杂花猫顾好校尉府,赵玄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是两天两夜。
待到醒来时,洪水退去,校尉府已经没什么人,只有一名妇人在教育儿子。
“啪!啪!啪……”
“娘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我们于家就要绝种,你就没儿子了。”
“你!混账,你怎么敢说这种话!谁叫你说!”妇人大怒,手中竹板悬在半空,并未打下去。
赵玄在旁边看得有趣,便停了步,继续看戏。
“没人教我说,是我自己想的。娘,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老话说的好,那个那个长子为父,我现在你爹,你不能老打我。”
“噗嗤,咳咳咳。”
某个校尉忍不住作笑,察觉到有人在看,妇人转过头见到是赵玄,浑身顿时有些发软,但竹板已经举在手里,不打下去不行,便用尽力气狠狠甩过两下。
惊得孩子嗷嗷叫,也不知哪里生出力气逃开,跑到赵玄身边:“神仙哥哥,我娘天天打我欺负我,你快把她打走吧。”
“神仙哥哥?”
赵玄眉头一挑,这称呼倒是有段时间没听过,上次听闻还是在四季苑里,一位花魁对他说道。
“嗯嗯嗯,神仙哥哥好厉害,杀了好多妖魔,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一条龙,大家都说你是神仙,我这不是寻思咱俩关系近嘛,加个哥哥刚好。”
赵玄恍然,世道终究凡人最多,为柴米油盐所困,妖魔与修行人故事虽然有,可许多人自出生起至死都没见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逢年过节时,得空闲的空去茶馆听,也不过是某些仙人点化虎豹故事。
蛟龙引来洪水,校尉一剑斩龙,比仙人故事更为真实,俗人称之为神仙便很好理解。
“行吧,乐意叫随你,那你愿意听神仙的话吗?”
“愿意,是要教我法术吗?”
“学法术是有要求的,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不能学坏,不能让父母操心。等你做到,就能学习法术。”
孩子人不傻,很快就听懂话里意思,踌躇片刻,抱着视死如归勇气给妇人道歉,惹得一片哭声。
良久,妇人牵着孩子走过来,向赵玄行了一个万福:“妾身于氏多谢大人。”
“不用谢,这孩子挺机灵,好好培养,会有一番作为。”
赵玄笑了笑,准备去看另两个在养伤的校尉,不过妇人于氏拦住了他,用极诚恳语气道:“大人睡了两天,想必未吃饭,妾身手艺尚过得去,不如留下先吃顿便饭,以全恩情。”
吃饭,倒确实有点饿,赵玄点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也没有让于氏出钱,“洪水刚过,买菜不方便,拿着吧,多买一点,我要招待客人。”
于氏听完便不再推辞,提着菜篮子便走出去。
来到校尉府客舍,推门便是刺鼻药味,两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校尉百无聊赖玩着叶子戏,看见赵玄推门进来,南宫越抛下手中牌,笑道:“瞧瞧这是谁来了,力斩蛟龙的赵剑仙。”
“你输了,别想赖账。”陈随开口道,南宫越充耳不闻。
“多谢两位危难之刻出手相助。”
“不用谢,都是同僚说这些太见外,真心想谢,那条蛟龙分一些呗。”
蛟龙浑身是宝,两人自然眼馋,于是在赵玄还没醒来时就商议过,由一向以性格粗俗见人的南宫越开口讨要,陈随开口阻止,一拉一撤,只要对面之人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一根毛都不敢拔,说什么也得给出些。
“这是自然,二位可随意取用,不浪费即可。”
得到承诺,南宫越语气更加热烈,直将赵玄夸得天上地下少有,若非及时叫停,都能比肩千年之前那位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