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千万别这么说。”钱氏温柔地回应,仿佛能解人意,“自从我嫁进这个家,您一直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我,连规矩都不让我多受一次。我进了国公府,这辈子就是苏家人,到死也是苏家的鬼。为了静国公府,我再累也不觉得苦。”
这番话说得三人都感动不已。
“能娶到你,真是我们国公府的福气啊。”
比起二房那边的纷扰不断,这岂止是福气,简直是天大的幸运。
……
萧和畅自然不知道钱氏又在公婆面前表现了一番,她忍耐着哺乳期的不适,辗转反侧一番后很快入睡了。
只是睡眠并不踏实,一夜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时梦回自己仍是萧和畅,未嫁林稼东之时,在边疆与军中兄弟策马奔腾的自由景象。
一时又梦到自己身处宰相府,因不受夫君宠爱,连新房的喜烛未灭就被夫君遗弃,连府中的丫鬟仆妇都敢背后议论,看不起她的武将世家出身。
一时梦到常宁郡主,高傲地坐在皇后与安宁长公主身边,显得比公主更加尊贵。
曙光初现时,她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坐起来。
外面细雨声中,红云听见动静,急忙进来服侍。
常宁郡主不喜屋内人多,平日只留红云和春桃伺候。
既然已知春桃不可靠,萧和畅便不再让她接近。
春桃自然是满腹委屈,待萧和畅梳洗完毕,便跪到她面前抽泣道:“奴婢究竟做错了何事?晒奶奶如此嫌弃奴婢,连靠近服侍的机会都不给了,若少奶奶不给个明白,奴婢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和畅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不管常宁郡主平时怎样,人家终究是郡主,更何况作为静国公府世子少奶奶,身份尊贵,哪里容得下一个背叛的下人在这里撒泼。
一个区区仆人,竟敢质询于她,足见常宁郡主那处的秩序,是如何地紊乱无章。
在宰相府时,她为了父亲和边疆战士的安危,选择了默默承受。
可而今,身份已变,难道还要她继续忍辱负重?
在这国公府内,可没有谁能让她受这口气!
况且,一味忍耐又有何用?
除了自我贬低,最终不过是一场空,换来的唯有黄泉路上的寂寞长行!
她若离去,林家对外的说法会是如何,她纵使心中千回百转也无法得知,满腹的委屈几乎将她淹没。
从今往后,老娘再不受这等气!
“红云,让人把她拉出去,杖责二十。”她轻描淡写地啜了一口燕窝,眼皮未曾抬动分毫。
红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高声应道:“遵命!”
言毕转身出门召集人手。
春桃则一脸茫然:“少奶奶,您……您说什么?”
萧和畅对她视若无睹,仿佛空气一般,自顾自享用起早餐。
作为国公府的晨食,自然丰盛至极。
燕窝粥中的燕窝,乃上等血燕。
血燕珍稀难得,即便是宰相府的老太君,每月也仅有五盏可用,至于林宰相与大奶奶,一个月也不过两盏,余下众人,除非对府中有大贡献,才有幸获赐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