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出了江府所在的街巷,就朝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走去,低眉顺眼地说:“石老板,都按您的吩咐办了,江三郎好像真的没钱了,拿了这块玉佩抵债,说明日带银子来赎。”
石松接过玉佩,丢了几块碎银子给那伙计,脸上挂着一抹坏笑,“做得不错。”
江景睿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人送来了帖子和一个锦盒。
他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他今天给伙计的那块玉佩。
他疑惑地打开帖子,原来是石松,他约自己去飘香阁小聚。
江景睿也没有多想,跟陆月柔说了一声就去了飘香阁。
石松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了江景瑞,他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江三爷,快里面请。”
江景睿冷着脸说,“石兄,咱们到别的地方去,这种黑心店家不去也罢。”
“江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店怎么就成了黑心店家了。”石松一脸疑惑。
江景睿一脸愤怒,“我之前没少照顾他家的生意,谁知道,突然就说我欠了他们酒钱,这不,才把玉佩押给他们了。”
“老林,到底怎么回事?”石松突然变了脸色,对着飘香阁掌柜厉声喝道。
林掌柜一脸无辜,“石爷,这可怨不得咱们呀。三爷是咱们这里的常客,好几次都是同来的公子们要付账,三爷哭着喊着不让,还非要印上自己的印签,这不到年关了吗,你要我们把所有的烂账收回来,我们这才去催债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三爷这样,我就知道您是个仗义疏财的人。刚才看见您这玉佩,他们说是你抵债的,我就觉得纳闷,赶紧让他们给你送了回去。
三爷,别跟这些不开眼的人一般见识,这飘香阁是我的,自然也是你的,以后你只管来,都记在我账上。”
石松一番话让江景睿越发糊涂了,“石兄,这飘香阁也是你的产业?”
“我也没什么本事,就就靠着祖业做点小生意而已,不过江兄,你那几个朋友可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趁着你喝醉了将账记到你头上,这口气兄弟我一定给你出。”
石松说着就将林掌柜叫了来,“老林,以后跟江兄一起来过咱们店里的那些人概不接待,对着自己兄弟落井下石的人,我石松不稀罕赚他们的钱。”
“石兄,是我自己遇人不淑,你大可不必如此,这都是命啊。”想起那帮子兄弟,江景睿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平时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候全部都撂挑子了,还摆了自己一道。
除了陆月柔,他身边竟一个真心待他的人都没有。
石松犹豫了片刻说,“三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石兄,你有话但说无妨。”
石松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按理说你是江太师的儿子,几个兄弟在朝中都任要职,那几个喽啰不敢设计你才对,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江景睿苦笑一声,“石兄有所不知,我自幼顽劣,身无长物,父母兄弟都不待见我。我也以为这几个兄弟是真心实意交往的,谁知道他们也如此势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哥,你这般讨喜直率性子,别人也到罢了,家里人怎么会不待见你呢?”石松一脸惊讶,完全不相信江景睿的话似的。
想起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江景睿脸上泛起苦涩,“那些糟心的事,不说也罢,不管怎么样,这酒钱我会还你的,只是你要宽限我些日子。”
“三哥,我同你一见如故,我的就是你的,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但是,你堂堂当朝太师的儿子会被几百两银子难住,我都替你不值。”
石松这话,无疑是在江景睿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扎了一刀,是啊,他堂堂太师的儿子,家人不待见,朋友看不起,媳妇儿生病想喝碗参汤娘都不允许,想想可悲又可笑。
“是我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江景睿除了自我解嘲,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三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生意人,毕竟士农工商,商是末流,但没见谁看不起白花花的银子啊。”
石松说着,端起酒杯自己饮了一杯,接着道,“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是能奔仕途,兄弟我绝不拦你,还全力支持你。要是仕途无望,你还真不如跟我干,一个月不说不多,几千上万两银子还是有的,手里有了钱,谁他妈还敢看不起你。”
江景睿犹豫起来,“我这个身份做这些,到底不合时宜。”
石松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三哥他们都不管你的死活,你又何必处处顾及他们,你跟我干那都是在幕后,谁会知道。再说,现在的世家大族,包括你们江家,谁家手里没有产业。你那么实诚难怪被排挤。”
被石松这么一劝,江景睿有些松动了,“石兄,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三哥,我也是手上产业太多,一个人顾不过来,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搭把手,可不能一直等你。我就不明白了,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天天为了几两碎银看人脸色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等你赚得盆满钵盈,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只能巴结你,仰视你。”
石松脸上的失望越加明细,好似自己看错了江景睿一般,后来,他甚至说,“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大不了我找别人去。”
江景睿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说,“我跟你干。”
“这就对了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受那样的鸟气。”石松拍着江景睿的肩膀说,“以后有我锅里的,就一定会有你碗里的,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产业。”
江景睿被石松的产业惊呆了,他不止有青楼、酒楼、金楼、当铺,甚至还有赌坊。
同样被惊呆的,还有去听雨轩领罚的陈和,四夫人的行事作风真的与常人不同,他在那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