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郡太守王术死了。
他的亲兵随从,也都被当场擒拿格杀,这让原本那些嚣张跋扈的重铠骑兵一瞬间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很快,顺序排在第三位的小轿里,便忽而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卸甲!”
这一声低沉,却如雷传遍长街。
于是在场的所有身披黑色重铠的士兵,都开始一言不发地下马卸甲,灰溜溜在退到了边上,等候发落审讯。
“这个声音”
赵褚听见那个威严的声音,目光也不自觉地望向那个小轿。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似乎是某一次军部边疆的动员大会上,满场的将军都只能当做小兵,玄域无数大佬云集,在台上说着什么,也就是那时他听过这位的声音,可对方到底是谁呢?
赵褚想不出来。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走吧。”
柳虞面色平静,王术和他的亲卫已死,这里的士兵再如何就都与他无关了。
赵褚深深看了他一眼,命令士兵让开了道路。
众人捡起地上的兵器与铠甲,故意发出很大的响声,神情略带一丝嘲讽地,盯着那些红符甲护卫从自己等人的包围之中走过。
甚至在那五个小轿经过时,他们也都眼神微冷地盯着,始终没有松开。
赵褚在一旁站着沉默。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一会儿该如何处置那些士兵了。
但就在这时。
在第三座明黄色的小轿,路过他面前的时候。
那窗口的帘子,忽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掀开,露出了长相硬朗的的脸。
男人目光犀利冷峻,身穿一件黑色的素衣,隔着窗子看不到他的全身,却依然给人一种睥睨天下,霸气无双的既视感。
“你叫赵褚?”
他的嗓音中,仿佛藏着西北风沙中的颗粒。
赵褚看见那张熟悉的侧脸,脑中轰地一声瞬间呆立在了当场。
“回镇守使大人的话,我是叫赵褚。”
赵褚单膝跪下,拱手行礼,礼数恭敬到了极点。
“镇守使大人!?”
后方其余青旗军的士兵听了这话,也都纷纷面露惊色,接着便也哗啦啦地跪倒在地,齐声喝道:
“青旗军全体将士,恭迎镇守使大人!”
士兵们眼神狂热,震声喊道。
这镇守使自然不是青阳郡的镇守使。
在大夏朝,每一个地方都会设立很多镇守使,守护一地安宁平安,便如同天府一般。
只不过镇守使平日里主要打交道的,面向的主要还是军队或者说世俗。
在玄域,小到一乡一镇之地会设立镇守使,大到一城一郡,也有着镇守使的存在,拥有绝对的调兵遣将之权利,凌驾在那一地所有兵部官员之上。
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镇守使。
而且他的名字前面并无任何前缀。
青阳郡镇守,岭北城镇守,都没有。
他只是镇守使。
整座玄域的镇守。
那位马车中的镇守使见状,似乎有些意外,挑眉问道:
“你竟然认得我?”
赵褚把头埋低,有些紧张地说道:
“回禀镇守使大人。”
“末将曾在十六年前的边疆战事动员大会上,遥遥看过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