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珍珍,你咋站在这门口吹风?快快进屋去,吹出毛病来可咋弄?”
陈氏虽迟但到,就在李珍珍要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出现。
李珍珍都怀疑这个婆婆在她身上安插了某种隐形的眼线,每次只要自己有点要出屋的小动作,她就立马出来阻止。
“娘,您这是过于紧张了,我哪有这么脆弱。”李珍珍扶额。
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踏出这间屋子的。
“这不是你脆不脆弱的问题,是你还不能这么早出来吹风,你不知道,就是咱们旁边那个大湾村,有个小伙子,平时多么精壮的一个人,就因为淋了雨,没有在家好好养着,早早地出来吹风,结果怎么着,人就没了。你别小瞧了咱们这山里的风,可厉害了……”
陈氏边说边把李珍珍往屋里推,在她的防病计划里,李珍珍至少还要在屋里再躺个十天半个月。
李珍珍两手使劲抓着门框,把门框边缘糊的黄泥巴抓的簌簌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氏这是在逼迫失足少女。
“娘,人家那是淋雨才没命的,我又没淋雨,”李珍珍狡辩,“再说我已经在屋里养了好几天了,一天三顿的姜汤喝着,身体里都喝出一团火出来了,吹点风还能降降火,而且您看,这风我吹都吹了,再回屋也没用,是吧?”
说着,趁着陈氏不注意,灵活地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
这是一个用竹篾围出来的院子,不大,有三间主屋,一间简易的灶屋。李珍珍的屋子是三间主屋中最右边的一间,和灶屋隔得远。
环顾四周,嗯,四面环山,那山起伏绵延,有些高的山头直耸入云。一派绿绿葱葱,景色很不错,如果她只是一个旅游者的话,她还是很愿意把这里当作度假胜地,住上两天三天,体验一把农家乐的。
但作为一个常住居民,就,还满绝望的。
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让李珍珍就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住这里的人平时跟外界联系不联系呢?
哦,是有联系的。
这几天李珍珍有意了解这边的情况,加上陈氏也希望李珍珍以后能较快地融入生活,两个人已经愉快地把村里家里的人和事复盘了一遍。
李珍珍知道,这家的二儿子就在镇上的木器店跟着一个木匠师傅做学徒。
听陈氏说,走一趟镇上,需要花差不多两个时辰。
当然,也可以坐牛车,速度上要快一点。村里周六叔家里有一头老黄牛,逢集的时候会套上车套,充当交通车,送村里人去镇上赶集。一个人只收两个铜板。
两个铜板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一个鸡蛋的钱。
这边养鸡不像现代有高科技加持,母鸡下个蛋还蛮难的,所以,两个铜板坐一次车不便宜。
正所谓要致富先修路,这交通不方便,村里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在这深山老林里发家致富比她在现代当社畜赚工资难多了。
李珍珍这边都在考虑发家致富的事情了,陈氏还在惦记着她不能吹风。
“你这孩子,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这要是受了凉,落下病根子可怎么得了哟。老了有你受的。”
陈氏还是想要李珍珍回屋里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等身子完全好了再出来。
“娘,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爷爷,他说我身体已经大好,可以出门了。”
李珍珍不是大夫,没法给出一套理论来解释防病真不是靠关在屋里不出门就能防的,当然,呼吸道传染病除外。
只有用迷信才能打破陈氏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