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另一边，月上枝头，翠城都督府。
萧闻歌轻巧离去，狄芳手中紧紧捏着绣帕，咬牙切齿。
这个贱女人，等下次见面，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狄芳缓缓起身，伤口处又传来阵阵钝痛，痛的他龇牙咧嘴，面如金纸。
幸好桌上有药箱，狄芳忍着痛意脱下上衣，上身脱衣有肉，流畅强壮的肌肉在烛火下泛着蜜色的光。
他额头冷汗直冒，鲜血顺着后颈缓慢流淌至凹陷的锁骨处，堆积干涸成血疤。撕下一段布条束起发丝，艰难扎起一个浅棕色的马尾，露出血淋淋的后颈。
“嘶——”金疮药倒在伤口上，狄芳疼的直抽凉气，碧绿色眼眸因生理疼痛溢出点滴晶莹。
包扎换洗后，狄芳将染血的衣物放在火盆里烧成灰，强装镇定地开门行至中庭。
中庭对门的长廊上传来少年的呼唤，“哥。”
半明半暗中，棕发蓝眼的少年缓缓走出，说道：“刚才有人找你。”
狄芳有些烦躁地避开少年探究的目光，却习惯性地打起精神温声细语说道：“我知道。”
“阿澈，你先进屋待着，羊肉宴还未结束。”狄芳想起哈达木这个男女不忌的淫荡贵族，对自家俊秀白皙的弟弟仔细叮嘱着：“不等那个北蛮贵族走，你不准踏出这个院子！”
走廊下少年腰上一方鱼形玉佩，两年的风霜已让他成为身姿修长的少年，不再是黑风寨那个木讷愚钝的孤儿小鱼。宁澈向来听从哥哥的话，但这次有些反常地说：“就没有我能帮到的地方吗？”
“没有，你老实带着就行了。”狄芳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弟弟，毫不客气地拒绝。
宁澈探究的目光落在狄芳包扎好的脖颈上，说道：“哥，你受伤了。”
狄芳用发丝藏住伤口，冷声道：“用不着你管。”
“你只需要老实看练武，考取功名就行了。”
宁澈见状也不矫情，老老实实地回屋看写字。
狄芳颇为复杂地看了眼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或许是因为从小并没有在一起长大，二人始终亲不起来。
狄芳年长宁澈十岁，从小因命格诡异被亲生父母扔给农户抚养。长大回家，爹娘带宁澈出商时，被丧心病狂的羯人吃得只剩下骨头。
命运多舛，六亲缘浅。
再然后就是在屠戮黑风寨时遇到宁澈，带回都督府好生安养。
院外途径婢女，婢女正遵循哈达木的指令寻找他呢，欣喜喊道：“大人，将军正找你呢！”
狄芳挂起温和儒雅的笑容，跟随婢女前去。
宴席的丝竹管弦越来越近，狄芳气度随和，推开殿门。
早已喝得醉醺醺的哈达木目露淫光，当庭羞辱他，“狄大人，听说你功夫了得，不如给我们舞剑助助兴？”
伴随着众人的哄堂大笑，狄芳恭敬温和作揖，手掌渐渐摸向一旁递来的开锋宝剑。
靡靡魔音绕梁三日，觥筹交错间，哈达木眯眼盯着台下舞剑的男子，饥渴地舔了舔嘴唇。那轻盈的步伐，飘荡的棕发，逐渐逼近的剑锋……
“噗嗤——”利剑劈开头颅的声音响起，宛若瓜果爆裂。狄芳眼疾手快，又砍了几个争相逃窜的婢子。
几个高官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在地上，狄芳半身是血，笑容诡谲。
地面上铺开血淋淋的红花，幸存的官员瑟瑟发抖，甚至有的吓尿裤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气息。
玉面修罗拿绣帕擦拭剑身，平声对几个梁京小官说：“陛下不信我，觉得我会拥兵造反？”
他冷嗤一声，长刀拖在地上嘎吱作响，百无聊赖地坐在血淋淋的将军椅上。
下一秒就自立为王，逐鹿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