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昌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许久才讪笑着道:“你问什么呢?我何曾有喜欢的人了?”
“五姐,你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李筠桑有些无奈,“要是真的没有,何至于见一见那小景王都不肯?”
李筠昌一点点地垂下了脑袋。
许久,她才低低得道:“李筠桑,你这人,以前招人烦,现在招人厌!”
李筠桑失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李筠昌再抬起头,眼眶都红了,“从前你喜欢跟我争衣服争首饰,如今倒是不争了,但怎么说话总是往人心窝子上戳?”
说完,李筠昌猛地站起身:“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我娘我不让在这儿待太久。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你们院的小丫鬟带了话出去。要是,要是我心情好的话,兴许会给你带进来。”
她的背影都带着几分仓皇似的,匆忙离开了这屋子。
李筠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筠昌最好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在这个时代,她恐怕很难如愿。
毕竟那可是皇家,不用想都知道,沈氏一定会卯足了劲儿把她送进景王府。
“姑娘,
该吃药了。”小满这时候端了药进来,还不忘给李筠桑带了一盘子蜜饯,李筠桑喝了碗苦药进去,含了一颗酸酸甜甜的话梅。
“这个蜜饯不错,从前怎么没有吃过?”
李筠桑含着果子,含混不清地问道。
小满笑吟吟得道:“姑娘喜欢吗?这是流芳阁的平姨娘送过来的,说是想着姑娘喝了药,吃太甜得反而嘴里难受,不如这种酸甜口的,正合适。”
平姨娘?
李筠桑心底闪过一点迷迷糊糊的念头,像是有什么线模糊的冒了出来,可她又想不明白。
“这些日子真是病的人都傻了。”李筠桑叹了口气,“替我多谢平姨娘。”
这些可都是人情。
亥时初,梆子刚敲了两下,眼看着已经是深夜,李筠桑也越发的困倦,由折枝听雨服侍着漱口洁面,盖好被子闭眼酝酿睡意。
昏昏沉沉间,睡意来袭,却猛地听到窗棂被小石子敲击的声音,李筠桑瞬间清醒了。
她睁开眼,有些心慌地唤了两声:“折枝?”
今晚守夜的人是她,然而李筠桑唤了许久,都没听到折枝回应。
她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撩起帘子,却没有看到软榻上折枝的身影。
那里空荡荡地一片
,只有折枝盖得一方小被褥随意地道堆叠放在那里。
“折枝?折枝!”李筠桑又喊了两声,房门被人慌慌张张地推开了,折枝披着件薄薄的袄子进来,手里还提着灯,忙不迭走到了李筠桑的床榻前。
“姑娘,怎么了?”
折枝把灯放到了一边,正好能照见李筠桑的半边面颊,见她惊惧未消,不由得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