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三人紧张的注视下,不到片刻,一条条黄色的小虫子便在水中悠悠地游荡了起来。
叶铭臣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二伯母竟然会这般狠毒,而这条毒蛇竟隐藏在他身边近二十年。
叶铭臣如今已全然认定是董氏对自己下了毒手,然而,空口无凭,证据仍是关键所在。
陆璃经历过这次荷花糕事件后,觉得揭穿董氏的阴谋已刻不容缓。
她之前还想再挖出些董氏姐妹的罪证,现在看来再拖延下去,极有可能下一个丧命之人就是她了。
这天,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映照在叶铭臣房间的地面,构成一片片错落光影。
茗香小心翼翼地朝里窥探一番,确定大少爷房间无人后,便静悄悄地再次偷偷溜了进去。
她偷偷摸摸来到香炉旁,此刻房间里异常安静,仅能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刚要把毒药放进香炉,却没料到陆璃早有提防,正藏身于房间里那厚重的帷幕之后。
就在茗香动手的瞬间,陆璃直接当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刹那间,茗香惊恐到了极点,面色惨白如纸,全身颤抖不停。
房间里的空气好似瞬间凝固,而陆璃则目光炯炯,直直地盯着茗香,仿佛要从她的神情里洞察出董氏背后所有的阴谋。
“你竟敢在这里下毒!”陆璃的声音寒冷且威严,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大娘子,你放开我!我没有!”茗香慌张地企图挣脱,却被陆璃紧紧抓住,根本无法动弹。
陆璃眼神锐利地盯着茗香,厉声喝道:“茗香,你都已经被我当场逮住了,还妄想否认?”
茗香脸色煞白,却依旧梗着脖子嘴硬道:“大娘子,你怎能红口白牙的侮我清白?什么毒,我真的不清楚!”
陆璃神色冰冷,缓缓说出中了毒香的那些初始症状。
随着陆璃的话语,茗香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她下意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竟然发现自己身上似乎真的出现了那些症状。
陆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看吧,茗香。秦氏一定没有告诉你,这毒香就算触摸也会中毒,而你现在已经中毒了,你的下场就会和叶大公子一样,慢慢的在床上烂掉,最后死去。”
茗香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
陆璃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继续说道:“你还真是天真,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罢了。等用完了你,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抛弃,你和叶铭君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茗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陆璃竟然知道她和叶四公子的事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茗香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陆璃对视。
陆璃那平静却又犀利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插进她的心里。“叶铭君房常檀香,董氏却最不喜欢香,而你身上却有檀香气味,这足以说明你没少去叶四公子房内。董氏那般精明的人,怎会发现不了你和叶铭君的私情,她是不是告诉你,只要你毒死了叶铭臣,待叶铭君上位后,他就娶你为妻?”
陆璃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茗香的心上。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事情,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陆璃看穿了。
她的嘴唇嗫嚅着,想要反驳,可却又无从说起,因为她知道陆璃说的都是事实。
“我也是被逼的。”她声泪俱下。
陆璃问道:“那你可有解药?”
茗春的脸上满是无助,她拼命地摇头,声音发颤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夫人只给了我这些东西让我偷偷放进大公子的房间,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娘子,还请你救我,我还不想死。”
说着,她缓缓地摊开手,将手中那一小撮毒花粉展现给陆璃看。
陆璃看着那毒花粉,又仔细观察着茗春的神情,她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沉默了片刻后,陆璃相信了她的话,于是眼神变得温和了些,轻声对茗春说道:“茗香,你别怕,只要你配合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望着陆璃,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接着,她面带犹豫之色,嘴唇微微嚅动,随后才迟疑地缓缓开口道:“大娘子,尚有一事……”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我想告诉您,二夫人曾指使我在四公子的房内点一些香,还言称这样就可以让四公子心中只有有我一人……”
陆璃听后,眼眸微微眯起,她静静地盯着茗春,片刻后,她轻轻皱起眉头。
这个叶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竟娶了董氏这个毒妇,坏事做尽,这是要毒死整个叶家啊,居然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放过。
翌日,原本就病重的叶铭臣,病情竟毫无预兆地急转直下。
大夫匆匆赶来,一番诊视后也是满脸无奈,只能连连摇头叹息。
不多时,叶铭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没了气息。
消息传来,叶家人无不悲痛欲绝,而叶夫人更是伤心到了极点,她那悲恸的哭声在宅院里回荡,直至最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哀伤,哭晕了过去。
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为叶铭臣穿着寿服,而一旁的陆璃却眼尖地发现,那原本为叶铭臣准备的寿服竟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
陆璃稍作思忖,便向众人提议道:“这寿服破了洞恐有不妥,应当重新赶制一套新的为他换上,再行发丧之事。”
叶家人皆觉有理,便按照陆璃的提议重新赶制。
在此期间,叶铭臣的遗体依旧安静地停放在他自己的房间内。
夜半时分,寂静的宅院里,一个黑影悄然出现,鬼鬼祟祟地潜入了叶铭臣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