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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烟花

清水县是个小县城,可城内居民不少,且大多生活富足。 只因此处附近多地动,矿产资源丰富,一方黎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清水县居民靠矿山生财。 县丞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才建了气派堂皇的府邸,过着只怕连落魄王爷都比不上的奢靡生活。 矿石有限,取之无度便会引起天怒,多年前的一场矿难取了城中数百成年男子的性命。 古人最忌鬼神之说,天灾之后人心惶惶,往后便鲜有人愿意舍命去挖矿。 加之城外资源枯竭,县内入不敷出,多有百姓迁出城内。 按理来说,如今的清水县当多是年逾古稀的白头翁,鲜有少年人。 可骆禅檀来此之时,不见清水县丝毫落魄,清水县的县丞仍然过着荒淫无度、酒池肉林的惬意日子。 显而易见,这清水县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陶昭南见过骆禅檀杀人的模样,屠了一家满门,血流成河无一人生还,因此认定了他是个十足的恶人。 接下来的场景让她才真正意识到,他并非恶人,而是从地狱里以人命作梯爬出来的恶鬼。 他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不辨善恶,随手取之,全然无心。 不单是云香阁,这整座城都埋藏着火药,只是这火药深埋地底,平日里起火是不打紧的。 要想将整座城炸毁,只需要找到引火药的引子,点。 自然,这火药并非是骆禅檀所埋,凭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在短短几日内将火药遍布全城。 是有人一边利用着这小县城中饱私囊,又一边忌惮着事情败露生出变故,因而布下了这可以炸毁一整座城的火药。 他就站在城墙上,从高处俯瞰,将黑夜里寂静的城池全部收纳眼底。 “你见过烟花吗?” 骆禅檀不需要她回答,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 “我请你看一场最绚烂的烟花,你定会永生难忘。” 他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笑着地望向她,那笑容,仿佛顽劣的孩童。 他深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眼里只她一人,陶昭南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不安。 他的目光像是一条毒蛇纠缠在她身上,冰冷的指尖滑过她脸上的肌肤,停留在她的眼尾。 骆禅檀想看她警惕的,肌肉不自觉收缩后憋着气的样子,也想将这副人面剥下瞧瞧内里的肌理。但他最想做的,还是挖出那双眼珠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毫无畏惧,又没有任何情绪,看他就像看一个死物。 他嘴角的笑意收敛,又放大,发出愉悦的笑声。 他收回手,挪开身侧城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石砖,里面藏着一段棉线头,他毫不犹豫地点,滋滋的声音很快就远了,消失了。 “好戏,开场了。”他语气中饱含着恶劣的期待。 随之而来的是山崩地裂呼啸,漫天火光飞射,震耳欲聋的响声带着强烈的地动。 城墙下,一栋栋的房屋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地点爆炸点,像烟花般炸开,将整座城笼罩在绚烂的火海里。 他把这惨绝人寰的爆炸当成烟花,多么可怕。 陶昭南怔在原地无法动弹,僵硬着扭头去看身侧托腮倚靠在城墙上的男人。 他嘴角上翘,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巨大的声响将整座城唤醒,哭泣与求救的声音不绝于耳,又被巨大的爆炸声掩埋。 有人跑向城墙边推门,可是厚重的大门被紧锁着,佁然不动,将整座城的人都囚禁于此。 城中人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面临的唯一结局,是死亡。 他们将为这座城陪葬。 与这座城共存亡。 人影散乱,一阵喧嚣。 万径人踪灭。 这就是炸烟花。 一场用整座城的人命换来的烟花。 足够残忍,足够盛大。 陶昭南亲眼目睹着那些人扒着城门绝望地哭喊着,心头一阵绞痛。 她不知所措地收回视线,喉咙如同被烈火灼烧,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身姿挺拔,俊美的面容在火光里更显清冷,脸上是痴迷的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座城一点一点被大火吞噬,抚摸着系在腰间的剑鞘。 这一场烟火持续了很久。 最终火光与黎明红日融成一片猩红,染红了朝霞。

一夜之间,清水县没了。 天下苍生。 陶昭南第一次对这个词语有了除却字面意义上的切身的体会。 在出身在现代社会的她看来,人是独立的个体。 人类虽然是群居动物,相同的种族与肤色还有亲密的血缘亲属,将一个又一个的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人心难测,大难临头各自飞。 正如她那没心没肺,爱银钱忘骨肉的亲生父母。 上辈子她未曾感受过亲情的温暖,结交的好友更是无几。 可真真正正瞧见了一整座城的覆灭,众人齐心协力欲开城门却无可奈何,母亲怀抱着婴孩滑落在地垂垂哭泣。 她心头憋闷,喘不上气。 饥火烧肠又加上心忧惊惧,她昏了过去。 许是瞧得没趣了,骆禅檀的心思回拢,注意到身旁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姿,眼疾手快地搂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跟随风飘散的落叶似的。 还真是弱不禁风,他定是疯魔了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累赘包袱。 昭南醒来的时候,入目头顶是淡紫色的轻纱帷帐,床的四角坠着七彩琉璃珠,脑后枕的是丝织软枕而非石玉所制的硬枕,内里应是填了鹅绒与干花花瓣,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们显然是不在清水县了,只是不知他又把自己带到了哪里。 又是脑袋昏沉,仿佛头顶千斤重,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到门前。 她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套干净的,是淡淡的青碧色,布料比先前穿的那件要轻薄柔软许多。 那人去了何处? 她伸手还未开门便有人推门而入,门外熟悉的面孔不就是那灭了一城的人还能是谁。 他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馄饨,鲜汤的香气勾起了她的食欲。 “醒了。”他语气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虚弱地搀扶着门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鲜肉馄饨,大脑自动无视了他的声音。 “饿了?”他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视线,无意识勾了勾唇。 他将手里的食碗从她眼前晃过,放在了桌上。 看着她亦步亦趋挪着步子坐在桌前,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碗馄饨。这模样,像极了家中驯养乖巧的家犬,不得指令只能吐着舌头嘴馋。 他心情愉悦地笑了声:“吃吧。” 她肚子饿极了,刚刚不过步的距离她走得都十分艰难,视线昏花像是在惊涛骇浪上乘船,晕沉沉的,步子虚空。 骆禅檀把碗放在她面前,她心下也不多想,不管是否有毒就开动了。 “你不怕我下毒?”他注视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笑嘻嘻地逗她。 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就算是被毒死,也总比被饿死来得强。 她自出生起,什么苦都吃过,唯有自己的肚子不能亏待。 骆禅檀真要想杀她,有的是办法,怎么用这么迂回没意思的杀法。 陶昭南不理会他,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吃饱了这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下顿。 陶昭南吃东西的模样十分专注,一口接着一口不间断,按照古代的标准,这种吃相可不算好看,但他莫名就看得挺欢喜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将一稚子丢进猪圈,那群猪饿了许久,一拥而上就将那孩子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谁都觉得猪不如虎狼可怖,最终只能成为人的盘中餐。 其实猪与人也没什么不同,人在那畜生眼里也一样是食物。 细嚼慢咽故作矜持的做作样子,他可不喜欢。 “吃饱了?” 很快,陶昭南就把一整碗馄饨都塞入胃里。 无论是谁,饥肠辘辘后都会变得吃嘛嘛香。 陶昭南将馄饨和着汤一滴不剩地吃了个精光,碗底干干净净的。 兴许是吃饱喝足后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些许,她倒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让她现在和他说话,她依旧不大愿意。 陶昭南听话乖顺,平白让骆禅檀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你可知道刚刚那碗馄饨包的是什么馅?” 陶昭南睨他,有股子不好的预感。 “是人肉。” 他注视着她的脸,十分好奇她的反应。 她微微皱了

皱眉头,喉间一股气体上涌,她强忍着自己的不适沉下心来。 她也回看打量着骆禅檀脸上的神情,在心底琢磨他是不是在戏弄自己。 “味道如何。”骆禅檀坏心眼地追问着。 他看破她的伪装,明明就恶心得想要作呕还要生生地忍住。 骆禅檀火上浇油,恶劣地嬉笑着盯着她的眼睛:“怎么?刚刚没尝出味道来,我再去买一碗你再尝尝,是不是比猪肉还香。” 见她眉头愈发紧蹙,他嘴角的笑弧度更大,来了兴趣就着这人肉的话题娓娓而谈。 “你可曾见过饥荒?那群人啊,饿极了可是什么都吃。人食人,吃完死人吃活人。待到无所可食时就易子而食,将自己的孩子与别人的换着吃。你说,这世间人性,可有趣吗?” 他一边说一边摩挲着那青花碗的碗沿,看起来是看着碗实则余光暗嫖向她。 她显然神情不适,喘气渐渐急促。 “还有人肉包子。包子能做出什么花样呢,可偏就有一家包子铺,生意比旁人家都要红火。他们家的包子皮薄馅多,肉汁丰盈,清嘬一口,脂香四溢。” “因为那是人肉做的啊。”他悠悠开口道。 “你知道那人肉包子如何做才能提炼出最香醇的味道吗?” “四分五裂,段成大块,剁成肉馅,内脏炼油,和入馅中……” 陶昭南听着他抑扬顿挫的声调一字一句,终是没忍住将刚刚吃进去的馄饨尽数呕了出来。 带着胃酸,灼烧整条食道。 他诡计得逞,见她扶着桌角身子一起一伏地吐逆,拍桌狂笑着。 “不过是框你的,你这副样子倒真让我想看看你食人肉的模样了。” “你想试试吗?”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视自己,她嘴角流着酸液,双目水润,生理性泪液沾湿了纤长的睫毛,楚楚可怜。 他取出腰间的手帕,轻柔地擦拭她的嘴角。 她试图用力别过头,又被他大力掰正,不容她挣扎,任由他揉捏。 “乖一点,你可是把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陶昭南一看见他就生出寒意,生怕他让自己将那堆秽物吃进,胃里又是一阵翻山倒海的难受。 他这样的魔鬼,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你胃里空了,我再去叫人端些吃食来。” 他松开了捏着她的手,将那块青色手帕丢在了地上,神色清冷漠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盯着她的眼神,从刚刚的欢喜到现下的厌弃,不过是转瞬须臾之间。 她必须逃离这个魔窟。 若是逃不掉,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她喉咙滚动,咽了咽苦涩,咬着牙齿下定决心。 她踉跄地走到窗边,扶栏远眺,又是一座新城。 远处万家灯火暖春风,星星点点的烛光点亮了整座城。 好比那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灯火辉煌,一夜繁华。 这楼层不高,不过三层楼的高度,就算是一跃而下怕是死不彻底的。 死了一了百了,瘫痪了才痛苦。 她可不觉得这恶魔会有善心照顾她,根本无法预料他会怎么折磨她。 她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断手足,去眼,辉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吕后对待戚夫人的酷刑,做成人彘。 她毫不怀疑,他能想出比此还要恐怖万倍的刑罚。 若是跳楼不成,还有一法,悬于梁上。 她踏上椅子,脖子放入纱帐扯下来的布条环中,脚下蹬空。 好难受…… 才不过几秒,她就坠地,抚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 头顶上的布条断裂,人影遮住了烛光,把她罩在黑暗之中。 “你又想寻死?” “我可曾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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